好在因为落马一事,父皇担心她还来不及,因此直到谢初离宫也没有提起,幸好是这样,若不然,父皇当面赐婚,谢初又当面拒婚,那她这个公主的脸还要不要?幸好幸好,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没有让父皇得空亲口赐婚,也没有给谢初拒婚的机会。
想到这,沈令月就暗下决心,准备去和父皇说,让他先不要亲口赐婚,毕竟现在赐婚也没用,谢初照样会拒婚,她落个没脸不说,父皇也会勃然大怒,这样一来不好做人的反而是母后了。
什么配不上她、愿成人之美,那不过都是借口而已,她又不傻,当然知道那谢初退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喜欢她。
简直笑话,她沈令月要什么没有,怎么就配不上他了?他肯定是听闻了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觉得她是个母老虎,所以才忙不迭地赶来退婚的。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多了解点她好了。
会反抗挣扎的猎物才有趣,若是如兔子那般颤颤巍巍、对她俯首称臣,她还不乐意呢。
谢初是吧?她还就缠上他了!
对于独子的秉性,张氏心知肚明,虽说这孩子在她面前一贯都很乖巧老实,但这不代表她就不知道他的真性情,心高气傲、不与人言,这八个字不仅是长安城中其他人对谢初的评价,也是张氏暗地里给他下的定语。
这可不是什么好评价,张氏曾如此忧心地想着,初儿他才不过十七而已,尚未及弱冠之年,就被陛下越品亲封为二品昭武将军,要不是有他爹在上头压着,指不定就直接封了一品的大将军了。
年纪轻轻就得了如此殊荣、负了如此盛名,心气比常人高一些是情有可原的,可“孤僻乖张、不与人言”就不对了,因此听闻今日他竟与三公主在军营里见过,还谈过不少话,张氏是惊喜交加。
惊的是这孩子昨儿还抱怨那三公主麻烦,指天咒地地发誓不会娶她,今儿个就和她见了一面,还是在军营里;喜的是这榆木脑袋的儿子可算是开了一回窍,虽然他依旧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可那胭脂水粉的味道岂是摆设?都明晃晃地在他身上沾着呢,别处也就罢了,偏偏是衣袖和衣襟这两个地方,这得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能沾着?哎呀呀,她都有些羞于想下去了……
那三公主娇名在外,按理来说张氏该是担心的,就算她儿子不介意将来娶的妻子会是什么品性,她这个做婆婆的也得把把关不是?可张氏和那些捕风捉影的人不同,她可是切切实实地见过三公主的,那小姑娘明明生的一副粉妆玉琢的好模样,笑起来又甜美可人,杏眸黛眉,哪一样都比长安其他贵女强上数倍,又声如莺啭、语如玉珠,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欢喜得很,怪不得陛下娘娘厚爱,她要是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她也得放在掌心里可着疼。至于性情,那就更不用说了,她都不敢擅言那三公主到底是何等品性,那些外界之人又是如何知晓的?不过是一些嫉妒之言罢了。
这么想着,张氏心中越来越欢喜,看向谢初的笑也愈发深刻,打趣的话一茬茬地往外冒,直说得谢初恨不得举手投降。
好不容易借着去书房找几卷兵书的借口脱身,谢初一路落荒而逃地回到了他的东院,又挥手让侯在门外的几名丫头小子都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独自一人进了书房,把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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