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叫有怒骂还有呼救,各种声音,喧吵而杂乱,听得人头越发的疼痛难受。
你大爷的能不能不要再吵了!
头如被万锥之痛,混沌之中,感觉到被人围抬着到了一个干爽的地方,周围终于变得异常安静,有人捏着他的手反反复复不知在做什么……
宫沐的神智一直处于混混沌沌之中,记忆被伴着几近崩溃的疼痛绕乱着,像是要被吞噬了,更像自己在吞噬着别人,神智不清痛不欲生。
等那记忆像被梳子理过一般顺滕,脑袋不再那般刺痛,他才沉沉地睡去。
两日后——
朱红的床,雕镂的窗,暗光的帐,古朴素雅;束发戴冠、衣着曲裾衣裳的人;繁杂的礼仪,深奥的言文……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古香古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宫沐收回了望出去的视线,外头影影绰绰的人没敢再进来,那是被他赶出去的,自称‘奴婢’的少女与‘书童’小少年。
都穿着他觉得熟悉却又陌生的古扑的衣裳。
这里里外外没有一丝现代与高科技的气息。
到了此时此刻,他终于彻底认清了这个荒唐且诡异的事实。
他死了。
然后,重生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世界。
不是梦。
光着脚走到铜镜前,这一身清瘦如菊,脸上没有血色……“嗯,长得还算可以,就是嫩了点。”宫沐伸手捏捏自己的新脸蛋,“长得这么可爱,一定是蓝孩子。”还好是男的,不然他能重死一遍。
仔细端详,发现竟然和原来的他有几分相似。气质却完全不一样,这人过于柔美了,放现代去那就是一妖孽,不用ps就能扮演女神那种。
瞪了半响,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新身体是个家世不错的人家,瞅这装饰与建筑也知晓那便不是一般普通人家,还是富绅家里的嫡系公子……
“……好吧,至少不用愁人想着上哪赚钱养家。”收回视线,宫沐努力用各种理由安慰自己。如果是穿越到那种家徒四壁窘潦倒又没多少田地的农家里,宫沐觉得自己会生生被饿死一次。
他真不会种田!
虽然他没心没肺惯了,但他绝对承认自己是个手不能提脑子也没多少农耕知识的——废人。
幸好幸好!上天对他还不薄。
复又抬头望进铜镜里头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他总能在很糟糕的境遇里给自己最看得开的开解,只是脸色不好的人说着状似很轻松的话,一看就是言不由衷。
好吧,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能让他纠结好长时间。
宫沐不太排斥这个新身体,这人同样也是个可怜的人——死得不明不白的。同名同姓还长得有几分相似,说明……“也许,几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的?”某人惯性地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说不定还真有几分血缘关系之类的,不然哪儿不好穿偏偏穿到这个少年身上?
至于原身怎样的死得不明不白,宫沐继承的那些破碎的记忆里,并没有看到真相。
他继承的记忆并不完整。
忍不住伸出手扶了扶冰凉的脸,触感与自己二十多年的不太一样,格外的光滑细嫩,正是舞象之年。
“算来,还是赚了?”至少还年轻了几岁不是?
没有抱怨的理由,自己是死了,但却活在了别人的生命里,他就不该有埋怨。
珍惜生活——上帝还让你活着,就肯定有他的安排。
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来这么一句哲理的话。
“笃笃”门外响起了扣门声,伴着几声带着小心翼翼的轻喊:“四少爷……”
“说了别来烦我!”宫沐看也没看向门外的方向,瞪一眼那模糊不清的铜镜照出来的‘自己’,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心情不是很好地踱步回那软榻上悲春伤秋自我忧怜。
而门外的人却不死心,明明被惊吓了一下,仍壮着胆子,继续,“四少爷,老爷请您到前厅去。”
不由得皱皱眉,听这声音,宫沐发现那不是从清醒以来之后就围着自己打转的几个声音中的一个,听着分外陌生,料想并非这院子里的人。
不是自己苑子里的人却胆敢未经他同意就进来,瞧着也是个胆大的,不然就是仗着别人来胆大的。
半斜靠着软榻朴栏,眼珠子转了转,才幽幽地道了一声:“进来吧。”
正厅的大门被推开了,屋子的吊帘被掀起,率先进来的是一对少男少女,都是仆人丫鬟的模样。少男宫沐记得,是个叫黎生的书童,是原身自小跟着的贴身小侍童,年纪跟原身差不多;丫鬟他不记得名字,但看着面熟,应该是一直在这里伺候着的。
二人身后跟着的是个青年,眉眼间带着几许自作聪明。
丫鬟往帘边上站着并未进来,黎生领着人进来之后往便惯性地往宫沐身边一站,伺候着。
那青年往前行了个礼,态度客气却不卑怯也不见得有多少恭敬,语气平静自然:“四少爷,老爷有请。”
听罢,宫沐挑眉。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两眼根前不远的人,他搜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对眼前这人确实陌生。
“何事?”努力照着记忆中的原身‘宫沐’的言行举止,至少不要太出格,从继承而来的记忆与知识,这个时代十分封建迷信,若是一夜之间来个性格大转变,那得引起多大的骚动?到时若引来什么驱邪逐魔的,可不是什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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