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把嘴扁了扁,心里的什么化成了一滩水,我快步走进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说,“我现在连说在意也是错的了,我就算在意也没有人安慰我了。”
他稍稍吃惊,但很快就腾出了那只没有拿酸奶的手来拍我的背,拍着拍着还揽住我不放开了。他穿着大衣,那么暖,他的身高刚好够我把下巴抬起来抵在他的脖子根,他的耳后有爱马仕雨后花园的香味。
“他看到了。”他突然在我耳边慢吞吞地说。
“什么?”我枕着他的肩膀不想动。
女人就是想要安慰,仅仅只是想要安慰罢了啊。
“你男朋友,他站在路边看着。”他说,“糟糕,我觉得好尴尬。”
这下知道要担心我,偷偷跟在我身后了?这下也终于知道,我想要寻安慰,也不是没有去处的了?这下也该知道,我看着他和黎梓楠,是怎样的感觉的了?
这叫以牙还牙。
“别管他。”我绝情地说,头也没有回,我也不敢回。我拉起林柏伦的手,半是宣扬,半是逃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他的视线。我知道他一直在身后看着,一直看着,然后在脑里轮番上演自虐式的情景幻想。事实上他猜想的,并不会发生,我只是会和林柏伦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买半打啤酒,坐着默默地喝。
事实上我们连啤酒都没有买,因为实在太冷了,只一人买了一罐热咖啡,最后街头太冷了我们也呆不住,我就到他家坐一坐。
他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打哈欠,听我极不流畅的倾诉。我不擅长给林柏伦说心事,他太通透了,我怕在我的叙述中,暴露我的小气、无理、暴躁、神经,我遮遮掩掩,结结巴巴,但我知道,到最后我都会暴露的。
然而我多么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尽管他永远都是无心无肺、事不关己的嘴脸,但是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曾经给我的拥抱、亲吻,全部都拥有特殊的魔力。
因为他总是太真诚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冲锋陷阵,做人肉靶子挡住他的烂桃花,究竟有什么意义。他这头说,没有秘密,全部都告诉你,全部都给你处理,你来你来。那头就给人家借钱,帮人家排忧解难。哈?这都是什么鬼,那我是什么?这他妈是玩儿我?讽刺我?”到最后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情绪,已经不知道怎么文雅地遣词造句了。
林柏伦却只是微笑着,淡淡地说:“男人和女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天生就不一样,你觉得借钱是情,而他只不过觉得在理罢了,并且他不会理解你所看到的情,他觉得这都是臆想。”
“你不知道。”我垂下眼帘,“他变了。他学会说一套做一套了。”
“谁还不会变呢?”林柏伦抓起衣角的拉链把玩着说,“因为生活的变化总是太大了。”
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睛那两扇浓浓的睫毛,从额头滑落下来细细碎碎的头发,那样漂亮的鼻子,永远不会抑郁的唇。我的心莫名其妙就安定下来了。
“我觉得无论生活如何变化,你都不会变。”我说,“你就像寺庙里的神像。”
他忍不住笑起来:“别抬举我。”
“真的,万年不变的,是你那笑容的温度,暖洋洋暖洋洋。”我由衷地说。
他原本是笑着的,笑得世界都开了花,然后慢慢地,就变成了莞尔的坚忍的笑容。“确实是有些事情不会变。”他说道,“例如我喜欢你这件事。”
猝不及防的表白,我脸色稍有变化,一时不知怎么回应他。
这是很微妙的感觉。
如梦如幻的不实之感,但我知道他并没有开玩笑。也许我更想把它当成一个真实的童话看待,因为童话不会死。
“我有什么好喜欢的呢?”我近乎自暴自弃地懊丧地说。
“我不知道。”他说,“大概这是出自人类追求幸福的本能吧。”
我喜欢他这种说法。
我没有躲避他率真的目光,只是冲他微微一笑。
“对不起了,我利用你来气他。”我说。
不料他并不介意地,略显恶作剧地笑了:“人就是要来些刺激,多些刺激刺激,就很有活力了。”
他说得很对,因为不几天,何星楚的助理妹子就找上门了。而且,原来他的助理真的是个小美人。妹子局促地隔着店里宽大的玻璃看我,一度看着像极了一个失恋后寻求安慰的小妹妹,我觉得很可疑地走出去,才发现她找我是要给我送票的。
“头儿说了,这票他要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给我送来的,是几张12月31日的音乐节门票。
我接过票,看来跨年的演出敲定了音乐节。
是音乐节。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想起了往年一起度过的时光。
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总是要比痛苦多得多。
见我很触动的样子,妹子说:“头儿这些天可低落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便多说什么。
“那天演出两点半就会开始了,蜉蝣的场是压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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