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月白道:“你瞧,泪水已然干了。”
果然,幽谷微风已将竹青色衣衫上被泪水染成了墨绿的点点色彩吹干,现在那竹青色衣衫依旧一尘不染。
“………师父。”
“若清歌这般过意不去,不若便随为师回九重殿,替为师将这衣衫洗好。”月白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混进这幽谷微风中,柔柔的抚在清歌的脸庞,她的心好似一息间失控,所有的话都凝固在唇瓣,未置一词。
月白又问了一句:“清歌,如此可好?”
清歌自然是愿意的,她又怎可能会不愿呢?这难熬的一月余,她又有哪日不盼着这样的结果?
“师父……”清歌的声音有些发颤,“师父是说,让我出幽谷?”
月白目光移了移,才道:“正是。”
清歌复又问:“师父要带我回九重殿?”
“恩。”
清歌到底是二八年华的少女,许是旁人此年岁已婚嫁,又或者亭亭玉立举止端庄与大人无异。可清歌到底是从小身侧无人流落街头,莫说长辈,就连个与她说话的人也是没有的。所以清歌还是个孩童心性,开心就笑,哪怕方才还哭的那般痛,哪怕她已然生无可恋的过了太久。
明媚的笑容在她唇边绽开,迎着日光,却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师父要带我回家了,师父要带我回家了,师父要带我回家了!”清歌笑着,越发明媚,倒趁的月白的脸色一分一分的暗淡了下去。
清歌兀自开心,却是分毫未曾注意月白眸中流过的自责之色,只知终了被月白拉住了手,一息间离开了幽谷。
幽谷空留一团白色徐徐烟雾。
清歌只觉不过是眨了眨眼的功夫,再睁眼眼前的景物已不再是幽谷,而是九重殿前的空地上。
这里与她初来清秋道之时的景致一般无二,众弟子皆习练。这里人虽多,清歌却是一人也不识,所以才一眼便看到了柔泫。不得不说这里的弟子都天赋奇高,皆自行习练,柔泫也只是一旁自行习练,若弟子有疑,才出手指点。
如此说来,柔泫也是很清闲的,并无诸事缠身。所以在清歌望向她的那一刻,她也回过头来养着清歌。
四目相对之时,清歌发现柔泫的目光十分阴狠,完全将她敌视。所幸此刻她身侧有月白,于是便慌忙的朝月白身侧凑了凑,接着便感到月白顺着她靠了过来,牵起了她的手,朝九重殿走去。
“哼!”清歌本已转身,却听闻柔泫带着怒意的声音,不由回过了头欲看上一眼,却不料柔泫眼中竟是怒火中烧,恨毒了她。便急忙转过身不去看了,随着月白步入九重殿。
殿内依旧是从前光景,一张山水人物四方小几,小几旁放有软垫数个。而正对山水小几后面,有一檀木门扇,檀木门扇后便是从前她住的一屋。而香炉中燃出的香气,依旧是从前的沉光香。不知是这沉光香的香气,还是因为身处在九重殿中,清歌只觉心思定了下来,缓缓的长呼气,露了个满意的微笑。
月白望着她也笑了,开口道:“清歌。”
“恩,师父。”
清歌不知月白要说何事,便是抬头望着月白,只见月白唇瓣微动,还未来得及出声,却是听到了扣门的声响。
月白的唇瓣不再动作,而是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何事?”
门外传来女子声音:“禀仙尊,榕惜殿出事了,仙尊快去一趟吧!”
接着一阵风从清歌面前刺过,她下意识的闭眼,再睁眼的时候,身侧已无月白身影,只余下徐徐白烟,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师父?师父?”清歌试探性的唤了两声,才知月白已不在了。
清歌定了定神,回忆着方才情况。
她自然是不知榕惜殿是何地,也不知榕惜殿中所住何人,更不知道那人和月白是何关系。
在清秋道,她与柔泫唤月白师父,其他众弟子唤月白师祖,方才殿外女子却唤他仙尊…如此看来,榕惜殿中人定然不是清秋道弟子。
既是这般……又会是何人?
榕惜殿…榕惜殿又在何地?她从未听过榕惜殿三字,却是对“榕惜”二字颇有印象。在她初到清秋道之日,那连石青色树干都美的不似凡物,又有胭脂色的树叶的树,名唤“榕惜”。
这其中渊源,清歌实在是想不透,但她却知道,这榕惜殿中人,对月白是十分重要的。
………不然,月白不会连殿外人都未曾看见,更是连何事都未曾问上一句,只听到“榕惜殿出事了”这么一句,便闪身离去,无影无踪。
那榕惜殿在哪,殿中人是谁,是男是女,与月白何等关系,清歌皆不知晓。她只知,月白从未不辞而别,甚至是月余前,她被他以结界困在幽谷,也是于她说过就她不要再出幽谷后才设下结界,而眼下却是未留下一词,凭空消失在了清歌眼前。
“没事的………不是师父要丢下你,是师父他真的有要紧的事情,等一会儿就好了,师父回来就好了…”清歌喃喃,不住地安慰自己。
转瞬已从月白消失的地方,踱步到了檀木门扇前,伸手想推开门扇,然只觉眼前有些恍惚,不由伸手摸了摸眼眶,却不料湿了指尖。
原来………她掉泪了吗?竟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清歌苦笑,并不知自己为何哭泣,于是推开了门票,又反手拉上了。
小室内一如既往的整洁,连一丝灰尘都无有,一切东西都保持原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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