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娘的祖父,当年在战场上拼着一死救了老候爷的命。林苏娘的母亲,机缘巧合下又救了发急症的老候爷,新恩旧情,老候爷万分感激,一时激动这才许下婚约。老候爷许下这门婚事到林家父女找上门来,应该有些年头了吧?那为何老候爷在你我二人面前只字不提?可见老候爷心情平复下来也是觉得不妥的报恩,并不一定非得用联姻的方式啊。”
白氏娓娓道来,定远候听着觉得有理又觉得疑惑:“那为何当年林苏娘的父亲找上门来,还没等他开口父亲就一口承认了婚约不说,还开始准备起俩孩子的婚事来?”
白氏笑了笑,“老候爷虽然觉得他许下的婚约很是不妥,但看到林父撑着最后一口气把林苏娘托付给他的样子,难道老候爷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食言不成?他本来就对没有找到当年救他的部下之后加以照顾而愧疚啊。”
定远候连连点头,是的,父亲不止一次在他面前长吁短叹没能好好照拂当年救他的副将的后人。
但这并不能怪父亲,只能说造化弄人,父亲前前后后好多年,派了好多人去找,都没有找到人,相反到听到许多不好的消息,这才死心。谁知当年遍寻不得,机缘巧合下却遇到了那个拼死救他的副将的儿子,还是因为父亲突发急症被副将儿子的媳妇给救了。
副将儿子的媳妇是个大夫。
林家两次救命之恩,父亲怎么能不感激涕零!许下婚约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愿意,怎么会反悔?想到这里定远候反驳道:“不会不会,父亲纵然觉得林家家世有些配不上宇哥儿,也绝会像你说的那样有了反悔之意。”
白氏就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定远候没注意。
“老候爷重情重义,自然不可能对报恩之事有任何犹豫的,就是要他老人家的命来还,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宇哥儿不同,他是老候爷最看重最精心培养的长孙,他的妻子,关乎宇哥儿一生,关系到候府的未来,老候爷慎重对待又有何错?”白氏说道。
“可父亲临终前要我发的誓言,难道还不能证明他老人家的心意吗?”定远候反驳,想起父亲看他文不能考举人武不能舞大刀的失望眼神来,要不然,托付一个小姑娘给他堂堂一个候爷照顾而已,用得着发誓吗?
父亲这是多看不起他办事啊,要不然从来也不肯给他一张笑脸,也不会花那么多精力在宇哥儿身上了。
他说什么也得完成父亲的嘱托才是。
“当然能证明!”白氏腾得站起来,声音变得尖利,“老候爷要候爷发的是什么誓言?你可是记清楚了?是让你好好照顾那个林苏娘而不是非得要娶她进门!老候爷许给她的那些嫁妆,为什么全是公中出的而不是老候爷的私产?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整个候府都感激尊敬她们林家,我们只要把林苏良当菩萨般供着敬着,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就是了,怎么能让她操心候府的兴衰,身系候府的未来?”
白氏一口气骂得有些累,喘了喘气才又坚定的道:“不管怎么说,宇哥儿是我的儿子,他的婚事由我做主,我是不会同意那林苏娘进门的。”
定远候被白氏一席话骂得目瞪口呆。
这么多年来,白氏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态度坚绝据理力争。
白氏自嫁给他以来,从来都是他眼中最大度最得体的当家主母,就是管家,只要无伤大雅,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日子过得平顺安宁。不过但凡孩子的事她就会很上心,事无巨细安排仔细,但她并不一味溺爱,他也乐得由她管教。
家里的事情,他一早就一股脑交给了她。
可现在一边是父亲殷殷嘱托,一边是妻子激烈反对。
他凌乱了。
“可…可是,宇哥儿和苏娘,不止有婚约,更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啊!”他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白氏脸色骤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定远候也是心烦,挥手说道:“唤了宋妈妈来问问就知道了。”
白氏就高声问:“宋妈妈可在?”
宋妈妈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手却捂着东西不敢拿出来。
定远候抚额疲惫的说了句:“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清楚吧。”
“候爷,夫人!”宋妈妈颤声说道:“老奴奉夫人之命去了轩榭,结果在轩榭楼下就听到表小姐的尖叫声,我们都吓坏了,情急之中就准备去世子爷的屋子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在门口碰到了衣衫凌乱正慌慌张张往外跑的林小姐,我们不明所以进了屋,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表小姐。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世子爷示意我们不要管,就套了身衣服和表小姐急急忙忙出了屋。”
宋妈妈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头重重的垂了下去。
白氏冷冷说道:“往下说!”
“我们只好留在屋里,结果,”宋妈妈战战兢兢开口,“结果那李婆子指着床就叫:呀!床单上怎么有血?”
“老奴一听就知道不好,抬手给了那婆子一巴掌,三两下收了床单就走出了轩榭。”
“可那李婆子声音极为响亮,”宁妈妈声音不由小了下去,“轩榭里远远近近的人都听了个清楚,也不知道随愿亭那边能不能听到。”
宋妈妈说着拿出床单,伏在地上哭道:“夫人,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老眼昏花,识人不清,让那个李婆子进府当了差,这才来了两天,就闯了这样的祸。夫人,请责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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