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放亮,林苏寒就被阿竹叫了起来。
静心师太来了。
“观施主面色,想必邪祟都已除尽了,实乃一桩幸事。”静心师太说道。
“佛门净地,最是端严肃穆,任何邪祟污秽在佛祖面前都无所遁形,苏娘自然大好了。”林苏寒双手合十,说道。她很能接受自己的名字林苏娘,林苏寒,差别这么小,或许这也是她穿越的原因之一吧。
“施主能有此悟,想来也是与佛有缘之人。既如此,施主就请随我去偏殿抄佛经吧。”静心师太眉宇温和,说话间神色淡然。
“啊?”林苏寒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
“佛语纶音,最能洗涤世人的心灵,清洗世人心中的罪恶,引导世人向善。林施主何不静心抄一遍佛经,诚心供奉与佛前,他日再回俗世红尘中,也不必再害怕邪祟污秽了。”
“师太是说,我抄完佛经就可以回去啦?”林苏寒迟疑问道,心中却是惊呼:这就是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阿竹和柳玉听了也不由面露喜色,互相对视了一眼。
林苏寒昨晚的提议,能不实行最好不要实行。可她们也实在想不出其他主意,一晚上辗转难眠,想不到昨夜还愁苦得不得了的事,今早上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候府还惦记着小姐的吧?
她们心中不约而同想到,心情不由雀跃起来。
“那是自然。林施主请随我来吧。”静心师太说着转身而去。
林苏寒微笑跟上,不管怎么说,她没有长住尼姑庵的打算,无论想要解决什么事,都要先离开这里再说。
静心师太带着她来到偏殿。
偏殿确实很偏,曲曲折折差不绕过整个严法寺,偏殿大门静悄悄开在东边的角落里,面前一条青石铺成的小道,通向不远处一座严谨的小院,院子上空不时有烟雾飘出。
林苏寒打量了一番随静心师太进了偏殿,大殿并不是很大,但摆放的东西很少,因此显得有些空旷,偏殿的朝向并不向阳,屋里想要光线亮堂些,就必须敞开大门,因此偏殿很是通风。
话说一场秋风一场凉,十月份的风吹在身上,虽不能说滴水成冰,但也是寒冷刺骨,林苏寒不由紧了紧衣裳。
二人在一张长案前站定。长案上摆放着纸墨笔砚,还有一本佛经。
“这里清静,很适合林施主潜心抄写佛经。请施主每日卯初便来,戌时搁笔,一日三餐会有专人送来,施主的贴身婢女只需要在屋里等候服侍便可。”
“施主请吧,抄写佛经不可马虎,贫尼抽空会来检查施主抄写的是否合格。”
静心师太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苏寒看着静心师太那淡然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一丝阴谋的味道。
林苏寒咬了咬牙,不就是写毛笔字吗?难道还能难过英语等级考试?再说,长案上的佛经也并不是很厚,大不了多抄几遍就是。
说干就干,林苏寒磨好墨,铺开纸开始抄写起来。
不写不知道,用习惯圆珠笔钢笔的手,执着软趴趴的毛笔,写出来的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更可怜的是,那笔画超多的繁体古字,好不容易写出来最终也会变成一团墨迹而已。
林苏寒暗自发狠,玩手术刀都能玩得那么沉稳精准,难道还用不好一杆笔吗?
一练就是一整天。
晚上阿竹给她泡脚敷手的时候,她才惊觉,这劳动强度,完全跟站了一天手术台同一级别啊!
而且这身体的素质也不怎么样啊。
阿竹心疼的直掉眼泪,给毫无形象趴在床上的林苏寒捶腿揉手捏肩。
林苏寒还得安慰她:“没事,不就是受点罚吗?如果不是要受罚,我还不敢相信候府真的会接我们回去呢。现在我苦一点,离我们回去的日子就早一天,阿竹不想我们早一点回去吗?”
“都怪奴婢没用,要是那天奴婢拼命拦住小姐,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阿竹哭着说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只要我还呆在候府,跟那个什么世子爷的婚约不除,今天的事早晚都会发生。”
阿竹半晌没作声,良久才小声问道:“候府,真的会背信弃义吗?”
“至少夫人是不可能承认这婚约的。”林苏寒脑中自动浮现雍容华贵能谋善策的宅斗型主母形象来,“据你和柳玉所说,夫人这个小姨子之所以嫁姐夫,完全是为了照顾世子爷这个外侄,把他当眼珠子一般疼爱着。那夫人心目中的儿媳妇,要不是世子爷自己名钟意的,要不就是她觉得完美的能配得上世子爷的。很显然,我这个父亲只是个秀才母亲还是个铃医的乡野之女,怎么能讨得世子爷和夫人的欢心!阿竹!”
林苏寒说着别过头认真看着她:“自从湖边那一跳,我失去了记忆,但我也因此想明白了很多事。我若揪着与世子爷的婚约不放,在夫人看来就是持恩以挟,纵使成功嫁过去,也是结仇不是结亲,我们在候府的日子一定好过不了。如若我主动放手,候府家大业大,尚能为我们留一席之地,有了候府的庇佑,我们两个无依无靠之人,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阿竹,这婚,我是一定要退的!”
阿竹停下手,看着林苏寒认真的表情又是半晌无语,心中却是既心疼又欣慰。
小姐,真是变得很不一样了,经历了这些苦痛,遇到事情不再心慌无措,吃了苦头不再软弱哭泣,不再事事把她当主心骨,转眼又会被别人三言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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