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望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先前说的过了三天的危险期,他就可能醒过来。
但是现在三天过去了,陆南望还是在床上昏睡,心跳血压都正常,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时安问过医生,他们也只说尽力。本来陆南望就伤得重,手术能够成功将子弹取出来,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
听医生的意思,好像陆南望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天命。
午后,星辰午睡,昏昏沉沉的时候还在问时安,陆南望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说爸爸要是再躺在床上,以后就不和他一起玩儿了。
但是时安也没办法回答星辰一个具体的时间。
她这几天没吃好也没睡好,好不容易睡过去,还老是梦到陆南望就这么死了。
每次惊醒,她都要去陆南望的房间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等哄着星辰睡着之后,时安才换上防菌服去了陆南望的房间,看着男人毫无转醒的样子,时安心头就难受又生气。真想拎着他的衣领发泄一通,让他继续睡,继续睡!
知不知道她现在很担心,很难受?
看着陆南望,时安的眼眶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她现在不仅是泪点低,怒点也低,分分钟哭泣,又分分钟想发火。
心中有太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反正说了他也听不见,时安赌气就什么都不说。
就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瞪着他,好像这样瞪着,他就能感知到然后醒过来一样。
瞪了许久,床上的男人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好吧,时安认输了。
她败下阵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想起十八岁时,她被倒下来的柜子砸中,晕倒被送到医院。
后来听陆南望说,她昏迷了两天。时安那时候对昏迷两天没什么概念,对她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现在才知道,对守在身边的人来说,是种多么大的折磨。
也是因为那次被柜子砸中,时安忘记的事情全部都想了起来,关于家破人亡,关于被至亲出卖,关于兄长入狱
时安还记得那次醒过来的时候,太多事情一下子涌入脑海,她差点接受不过来。
是陆南望陪在她身边,像七年前她醒过来,发现自己孑然一身时一样,陆南望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想起十八岁时醒来,因为年幼,还对陆南望隐瞒她家中破产的事情耿耿于怀,和他闹了许久。
她倒挺喜欢那时候的自己的,喜欢讨厌,全部都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还是太过自我保护,以至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不知道坐了多久,倦意来袭。
她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一睡着就梦到陆南望抢救无效,仪器上的数据归于一条直线,每每惊醒后都是一身大汗。
可能又是做梦,时安感觉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
她半眯着眸子,看着已然睁开眼的男人。
太好了,这次总算是没有梦到陆南望一命呜呼,她也不至于被吓出一身汗地醒过来。
也算是个好梦了。
时安伸手握着陆南望的手,轻轻摩挲他的掌心,以前男人牵她手的时候,总会做些小动作。
“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打算直接把你拎起来暴揍一顿。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直接用除颤仪电击你的胸!”真的,时安这些办法都想过的,如果这个男人再不醒过来,她就真的把说过的这些方法,都用一遍。
不知道陆南望会不会做同样的梦,如果听到这些话,是不是马上就被吓醒了?
时安觉得自己还是挺会苦中作乐的。
躺在床上的男人轻轻动了动手,因为口鼻戴着呼吸罩,呼吸罩上蒙上一层白色的雾。
是不是想说什么?
时安起身,凑过去将他的呼吸罩拿了下来,靠得近,时安能够清楚地看到他漆黑的瞳仁中自己的倒影。
呼吸罩拿掉的时候,时安看到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想着等醒过来,得给他把胡子剃了。
“你想说什么?”时安轻声说道,怕声音太重,这个梦就醒了。
两双眸子对上,安静了足足有好几秒种。
时安看着男人好看的深邃眸子,心头一热,然后
低头,亲吻他的眼帘。
接连的噩梦让时安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陆南望离开,反复地折磨。终于,梦到陆南望醒过来一次,所以一时情难自抑,亲了上去。
只是当时安的唇碰到陆南望的眼帘时,时安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感觉的!她的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陆南望的眼皮子在动,他眼帘上温热的触感传到时安的唇上。
莫非
“你是谁?”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久未开口的人特有的音调。
时安怔了一下,惊觉这可能不是在做梦。
她连忙站直身子,意外又惊喜地看着目光平静的男人。
他他醒了?
时安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所以使劲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啊会痛!”时安看着白皙的手臂上被掐了一下的地方立刻红了起来,痛感袭击大脑,“你真的醒了!”
时安惊喜又意外地看着陆南望,男人醒过来这件事已经让她忽略刚才他说的那三个字。
“啊,这个呼吸罩是不是不能取掉?”时安一阵紧张,又把呼吸罩重新给陆南望戴上,“我得去叫医生过来让他们给你检查一下,你没有不舒服吧?算了算了,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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