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一般都认得几味止血的草药,有些人会在家里晾晒上一些,以便随时取用。可张三花家本来是没有的,阿娘和张小花都只在家周围活动,张三花懒得采,陈悠又不认识。
林先生虽是那样说,阿娘却是半信半疑,只在路上随手采了一把,随手晾在了一个簸箕里。这时要用,赶紧从里屋拿了小钵,把半干的草药舂成泥,涂抹在三花额角上。
“小花姐姐,怎么你家的石钵是放在里屋里的啊,我家都放在厨房。”陈悠站在张小花的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
“要你管。”张小花有些不自在。小时候她听人说过,有些寡妇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夫家的亲戚搬空了,阿爹一走,她害怕她家也会这样,就养成了什么东西都尽量往里屋放的习惯。哪怕对现在的她们来说一个石钵不算什么,要当到厨房她还是不放心。
要不是阿娘不准,她是想把菜刀也藏里屋,铁器可贵了呢。
“没事,阿娘,你别哭。”看不得阿娘眼泪兮兮的样子,张三花只得出言安慰。
“都怪阿娘,都怪阿娘。”阿娘还在自责,不敢想象要是刀再偏一点会发生什么。
“怎么能怪阿娘呢,是我自己调皮要去玩刀,阿娘也是怕我伤着。”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涂好草药,阿娘还是忧心,“要不明天我就去镇子上买一些好的伤药来。”
“没必要费那钱。”张三花是真的不在乎,“阿娘,你不是要给二姐好好办及笄礼么,一盒伤药可是好几斤肉了。”
阿娘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张小花和陈悠,“啊,我是不是吓着你们了。”
张小花和陈悠都摇了摇头。
“要不”张小花咬着下唇,右脚尖来回蹭着地面,“还是给小花买一盒伤药吧。”
张三花愣了一下,“二姐,你舍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张小花鼓起腮帮子,瞪了张三花一眼,“我是你二姐,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算了,还是不用了。”张三花嘿嘿傻笑,“你们什么时候见我留过疤。”
“这倒也是。”阿娘想了想,倒还没真见张三花身上有过疤,“真不用?”
“真不用。”张三花有点哭笑不得,“还是先去把刀缠了吧,我饿了。”
“啊,我的疙瘩汤!别糊了!”阿娘连忙起身朝灶房跑。
“阿娘,我已经端下来了,你慢点别摔着!”张小花再后面喊,回头看了看张三花和陈悠,三个人一起嘿嘿傻笑起来。
虽说晚了一些,可这顿疙瘩汤终究是吃上了,张三花坐在门槛上无比满足。
“喏,拿一颗。”张小花递过来一个打开的纸包,张三花一看,正是她买的话梅。
“让你拿你就拿。”看张三花犹豫不定,张小花直接捻起一颗塞在张三花嘴里,“晚上吃了那么多,吃点酸的消消食。”
嘴里的话梅酸酸甜甜还带点咸,张三花愣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个笑。
“谢谢二姐。”
被张三花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张小花有些局促,忙把视线挪到一旁。
“光说谢就行了吗,以后要有人欺负我,你得帮我欺负回去才行。”
“我不会帮你欺负回去的。”张三花抬头,夜晚的星空明亮璀璨,“因为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最好是啦。”张小花小声嘟囔,觉得脸有些热,“你差不多早点休息,脸上的伤记得别碰水。”
“知道啦,二姐你真啰嗦。”
“哼。”张小花抬起了下巴,“要不是因为阿娘,你以为我稀罕管你啊。”
虽然和张小花抬了杠,张三花还是很听话的早早去休息了。可是阿娘在房间里,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巧合,林先生并不是说什么都准的。可是又怕,万一林先生说的是真的,张三花真的一生孤苦怎么办。
阿娘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眼看天都要亮了,终于下定了决心,答应这桩婚事。
林二狗对张三花怎么样那是没得说的,小时候张三花的尿布他都洗过。张三花嫁过去家里还没有婆婆,林先生又一向喜欢她,日子肯定自在。林家家底不说多丰厚,至少比自己家好多了,也不怕张三花受苦。林先生也答应了第二个男丁姓张,也算有个盼头。
这么一想,阿娘竟觉得这是桩难得的好婚事了。心下一松,沉沉地睡了过去。
张小花起床时发现家里就她一个人。张三花是去看日出,陈悠是去和尹靖晨练,可阿娘不在是为什么。偏偏推开阿娘的房门,阿娘居然还在睡。
张小花有些心疼,阿娘一定是昨天吓着了,晚上没睡着。
又悄悄的关上门,张小花决定自己先做早饭然后一个人去把菜地浇了。
张小花:我真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虽说晚上没睡好,阿娘也没赖多久床,起来时张小花刚做完早饭。
“阿娘,你醒啦,来吃早饭,我做的。”
张小花煮了粥,切了些咸菜,还炒了两个鸡蛋,望着阿娘一脸期待。
阿娘在她的目光下尝了一筷子鸡蛋,决定以后一定要早起。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她有三个女儿没一个会做菜的。大女儿火候永远不对,二女儿火候刀功不错,但是调味永远很奇怪,三女儿更不总说,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
“怎么样,好不好吃?”张小花眨巴着水润润的眼睛。
“还不错。”阿娘为了不伤女儿自尊,又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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