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疑惑地拆开一看,瞧见那熟悉的字迹,暗自镇定着折回去,问:“怎么?”
多尔衮收起来,望着他道:“这夹在理藩院题本里,你应该早瞧过了吧?”
知他试探,却无从推脱,多铎只得含糊应了声。自己是看过,却不曾看懂。
多尔衮道:“今春殿试策题有四问,此篇独以其中财计论,言及钱法,鞭辟入里。我有几处不明,你叫撰文之人来,我要当面问他。”
多铎翻了个白眼,心想原来你也没闹明白,装什么茅塞顿开,暗哼了声,回道:“此人是我新募的文书,这几日正好回乡去了。”到时候塞个学究给他,省得再来骚扰。
多尔衮观其神色,奇怪他为什么不肯荐人,既有才识,提拔上来有何不可。这文稿小楷工整隽秀,他曾在多铎经手的汉文折本中见过,此人一定受其倚重,既依策题作文,显然并非无心仕途,许是久试不第,心有不甘。他深知多铎秉性,故而耐着性子道:“中原地广人稠,政事千头万绪,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既到了这儿,自然不是瞧瞧就走,得把事儿理顺了。咱们的人,你也知道,能挑出任事的都在那儿了,几斤几两明明白白。前明那些汉官吧,能干的不少,但咱们信不过他们,他们也信不过朝廷,一个个藏着掖着的,十分话只说三分。所以我急着开科取士,并不独为安抚汉人儒生,更希望能为朝廷简拔人才。”
多铎沉默不语,一盅盅喝着闷酒。
多尔衮趁热打铁,继续道:“江南两广都在用兵,四川也未剿平,军费之数触目惊心。今年倘或有惊无险,明年恐怕连你我的俸禄都得欠上一欠。此稿中提到救急之法,却未写完,若有成效,便可解朝廷心头大患。”以上固然是危言耸听,但户部的捉襟见肘,从不能公开劫掠开始便已显现,而用兵开支五年内必不能减。以目前税赋,如果年景好,或许可以支持一年半载,一旦旱涝天灾发作,救济之粮都不知从何拨付。
多铎暗叹了声,招手叫了泰良进前来,吩咐道:“去请福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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