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利脸色发青,拿着惊堂木啪一声落下,“尤得禄,你这可不是几条人命的事,庆昌府状告你的状纸已达百份之多,你……死罪难逃。”
“不……大人——”尤得禄直到这时才明白,谁也救不了他,他双眼圆瞪,暗示着贺修利人,自己可是你儿子的帮凶啊,我不好了,你儿子……
贺修利能看不懂他目光中的意思,紧眯双眼,至于心里想得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夏子淳的余光中,童玉锦抿嘴站在哪里,她正盯着公堂里的辛氏夫妇,仿佛有悲意。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跪在堂中的辛氏夫妇,这对夫妇虽说提供了证人,但他们本身的行径触犯了律法,他们能不能在庆昌府地界上活着还真是个问题。
围在衙门外的群众听到尤得禄死罪难逃后,竟当衙放起了鞭炮,那齐声欢呼的声音振聋发聩、听到消息的当场大哭的大哭,狂笑的狂笑。
“苍天有眼啊,真是苍天有眼啊……”
“老天啊,你终于开眼了,我那枉死的女儿你可以安息了!”
“老天爷啊,请快点让这条恶狗下地狱吧!”
……
夏子淳看向贺修利等官员,他们的颜面已经荡然无存。
鞭炮声还没有消退,邓如杨双手举着状纸挤到公堂门口,大叫,“天使大人,冤枉啊!”
贺修利暗叫不好,却无力驳回,因为他叫‘天使大人’完全冲着夏子淳来的。
夏子淳内心隐隐有些激动,难道自己出巡近半年,能扳倒的不仅仅是七品以下官员,还能……他几不可见的瞄了一眼公堂主位,又看了一眼公堂外的黑丫头,深吸了一口气,平了平自己的心绪:“有何冤屈慢慢道来!”
“是,大人!”跪到夏子淳面前的邓如杨此时泪如雨下。
这个泪是真正的泪,为了恩师的事情,他求走无路,状告无门,早已心神俱疲,从没有想到会有今时今刻,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他终于有了陈冤的地方。
“有何冤屈慢慢道来!”声如其人,温润和沐,让人不知不觉放下心中的不安和紧张。
“是,大人,”邓如杨直起身,开口说话还是有点哽咽:“大人,小民今天状告庆昌商贾尤得禄,他罔顾律法,谋财害命,夺人妻,据为已有!”
“可有证据?”
“有”邓如杨给夏子淳磕了一个头,“证据有三,其一,恩师家产已经被过户,大人只要稍稍一查便可知,其二,恩师儿媳妇前几天在尤府被府军已经关入牢狱,其三,小民请大人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
所有人都被这话震到了。
大陈朝及大陈朝之前,判案又叫问案,为何叫‘问’,当然主要是以问讯为主,其他方法为辅,像仵作这类型的人基本上都是验活人伤为主,或是未入葬之前的死人,开棺验尸几乎没有,也许只在京城这样的天子脚下有个例。
“是”邓如杨声音如坚,他相信即使先生在,也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谁?”
“小民恩师独子林之纯!”
贺修利大声喝止:“大胆刁民,人之已死,入土为安,居然要开棺,你包藏何祸心?”
“贺大人,小民只想还死者一个公道,让他死得安心!”邓如杨跪拜道。
“胡言乱语!”贺修利根本不给邓如杨说话的机会。
夏子淳转头对贺修利说道,“贺大人,海大人在京城做过此事,算不得伤风败俗、有碍风化……”
“死者为大,你……你不怕被世人唾骂?”
夏子淳站了起来,一脸言正严辞,双手抱拳朝京都方向“为了圣上,为了百姓,子淳被骂又防!”
“你……一定要验”贺修利两眼紧盯着夏子淳。
“是……”夏子淳坚定的回道。
“好,好……”贺修利站起来,“那就选个黄道吉日开棺吧!”
夏子淳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对方跟他玩手段,好,好,收回凌厉的目光,风轻云淡的回道,“好,选个黄道吉日开棺!”
就是邓如杨一个不懂官场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弥漫的硝烟,他的心突突跳起来,他能为师哥讨回公道吗?
站在公堂门口的童玉锦当然也听到了,姜果然是老的辣,姓贺的不亏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不动声色间扳回了一局。‘黄道吉日’可不是随时都有的,而且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根本没有驳回的余地。
童玉锦看了看年轻的夏子淳,他会是老油条的对手吗?他这个外来的京官能扳倒在地方经营数十载的地方官员吗?
于文庭也感到了压力。
推官接了邓如杨的状纸,按程序登记造册,“回家等着吧!”
“是,大人!”邓如杨拱手弯着腰出了府衙。
邬双春冷笑一声,低低说道,“冤?天下有冤的多得去了,有几人得报的,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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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如杨不安的走来走去,“小锦,你看……”
“我看到了!”童玉锦深吸了一口气。
大丫从门外进来,神情紧张,“小锦,有几拔人跟着我们,你看……”
“意料之中的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都已经走到这步了,继续!”童玉锦视死如归。
“小锦……”彭大丫有点过意不去,这里所有人都有仇在身上,唯独童玉锦没有,她是个无辜之人,为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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