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主下旨:“自今不修甲兵,不市战马,轻赋省役,天下太平矣。废东京,降开封府为汴州,尹为防御使。”
朱子诚带来了这个消息,说完问道:“宇珩如何看待?”
李宇珩有些失望。
忍受着饿肚子的煎熬,只听到了这个几乎没有太大关系的消息。既然朱子诚问起,还要认真回答。仔细想了想,辽主的这道旨意意在加强统治,有意示好中原百姓,只是这个时候降下旨意已经迟了。
前一阵契丹初入中原,放纵士卒“打草谷”。通俗一点来说就是随意可以烧杀掠夺,百姓深受其害。想到这里,已经有了措辞。
“这道旨意迟矣。早下旨意,晋朝失去的民心就可以在辽手里挽回。辽主先纵容将士打草谷,民心尽失。再降下这道旨意已于事无补,辽帝北归的日子不远了。”
朱子诚没想到竟然听到如此大胆的解释,问道:“为何?”
自认识朱子诚以来,李宇珩一直暗中藏拙。明明知道历史走向,又不能贸然说出。否则非但不能达到预期效果,反而引起疑心。此刻说来,恰到好处。看到朱子诚惊异的目光,大快人心。
“辽帝下旨降开封府成汴州,就不会将开封立为辽的都城,如此看来定不会在开封待长久。如果不出所料,近日晋帝将被押回辽地,耶律德光北返的日子也快了。”
恍然之间,朱子诚觉得李宇珩高深莫测。仅凭一道圣旨不仅断定近日晋帝北巡,还判断出辽帝北返也快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历史,谁又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即使朱子诚脑洞大开,也猜不到事情的真相。
“既然晋帝近日被押往塞外,不如提前出发,先做好部署。”
李宇珩实在忍受不了饥饿之苦,尽快结束谈话,约定两日后出发北上。朱子诚走后,赶忙解决肚子的问题。
两日后,李宇珩和朱子诚、李荣出开封直奔澶州。
朱子诚拿来的后梁地形图中,从开封北上有两条路:一条经澶州北上过深州至恒州,一条经澶州北上过邢州至恒州。这两条路各有利弊,暂时还不清楚契丹人究竟走那条路。两条路线中各有一处险地,可以设伏救人。押送晋帝,应该不会派太多的人手。
无论走那一条路都经过澶州,李宇珩决定先去澶州等待消息,然后再回到冀州谋划对策。
三人策马驰骋,脚力不均,经过陈桥驿,晚上至澶州南面的一个村子。澶州的城门已关,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一早再进城去。
这里李宇珩熟悉,正是当日南下开封时契丹人犯下滔天罪行的村落。村庄内十室九空,民房很多。于是决定今夜在此地留宿,遂领着二人走进村子东面的一家农舍。
“这个村落好奇怪,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碰到,会不会是传说中的**?”
虽然已是晚上,只不过一更刚开始。寻常人家还是掌灯的时候,再怎么也不能走了大半个村子竟然空无一人。李荣走了许久,越走越觉得诡异,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
李宇珩心想如果让李荣知道这个村子当日只活下来两个人,又不知吓成什么模样。朱子诚不信鬼神之说,自不答话。
“这个村子前些日被契丹人屠戮一空。”
听到此言,李荣害怕的问道:“晚上会有鬼吗?”
李宇珩尚未回答,就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一阵风吹过,李荣激灵一个冷颤,看了看四周,“乌漆麻黑的,还是赶快进屋点着蜡烛吧。”说完推门进去。
“吱呀~”门开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三人闪身进入屋内,李荣点了火烛,一手拿着火烛,一手兀自捂住眼睛。
李荣平时看起来胆大,没想到竟然相信鬼神之说。
借着烛火的光亮,看到屋内的桌子上竟然立着四十多个牌位。再打量屋内干净整洁,浑然不似没人住的样子。
李荣看到牌位更加吃惊,仔细查看周围没有发现异常。
“宇珩不是说没有人住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牌位在这里?”
李宇珩也觉得事情蹊跷,当日整个村庄的确被契丹人屠戮,只救回一个汉子、一名妇人。
“既来之则安之,把烛火放到桌上前,我们静观其变。”
朱子诚虽然也觉得这个房子透着邪性,倒没觉得有多害怕。既然房间内没有灰尘,那定是有人打扫。
李荣把蜡烛放到牌位前,能够看清楚房间内的大半。
“我出去找点干柴,不然今晚就要挨冻了。”
这时寒冬未去,这个房内冰冷异常。朱子诚心想,真要在这里待一宿的话,必须生火取暖。
待朱子诚出去后,李荣心里稍安坐在板凳上。
“这里这么多的牌位,不见一个活人,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李宇珩以前在部队上的时候,四人一个房间。每当黑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四人轮流在寝室内说鬼故事,说的时候已经胆战心惊,听完之后又睡不着觉,总觉得窗外树影婆娑夜里有鬼。
谁知两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朱子诚回来,这才发现事情真的不简单。
李宇珩看了看李荣,如果外出寻找,把他一个人留在屋内也不放心。索性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静下心来,展开听觉。
忽然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朱子诚捡了一大捆木柴回来了。
“此处有蹊跷,适才看到一道人影闪过,追出去三四里追丢了。”朱子诚进门就带来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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