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出,朝堂哗然。不仅仅是因为宁风浩是德妃的兄长,东阁大学士宁光祖的长子,还因为宁风浩曾是萧珩的伴读,宁光祖是萧珩的帝师。
宁光祖面上无光,翌日递上了辞呈。以教子无方为由,退出朝堂,从此不问世事。
宁风浩当即被收押,由刑部问审。考虑到刑部尚书马渡乃是淑妃的父亲,为避嫌疑,由楚王监审。
一个是陪伴多年赋予重任的伴读,一个是教自己读书做人的帝师,左膀右臂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摔地上了。
萧珩摸摸脸,这一巴掌打的真疼。
勤政殿里一片压抑。满地的奏折犹如散落的银杏叶,萧珩满心压抑。各方的势力明着暗着角逐,哪方弱了便被对方无情的吃掉。
萧珩低头,自己的这双手沾满了血腥。
帝王位高权重,注定孤独无情。年幼时无兄弟父子之情,年少时无夫妻之情,年老时又坠入另一个循环,连儿女也相互算计。寻常人家的温馨喜乐,是多少帝王求而不得的珍奇异宝。
目光扫过角落,萧珩眸中总算有了一丝暖意。那日的旖旎还历历在目,仿佛四周氤氲着她的芬芳。萧珩从未有过这般刺激,既心虚又贪婪,浑身的每个汗毛孔都是兴奋的。
他已经不是青涩的毛头少年。那一日,萧珩觉得自己很痛快,前所未有的痛快。
她似乎站在眼前,半真半假的说着情话。萧珩唇角不自知的浮起一抹笑意,他知道,她那些情话都是假的,可是他居然爱听。
不管她背后的人是九江王,还是其他人,至少她现在是为他打算着想的。若是她有意在宫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不愿意去想。
萧珩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压抑似是少了些。此刻,他很想很想见她,很想很想听她假的不能再假的情话。
见皇上向殿外走去,福公公忙跟上,笑道:“皇上这是出去散散心?”
“已有几日未见长华公主,去看看。”
福公公忙扯起嗓子吆喝:“皇上摆驾平阳宫。”
*
贤妃去了景泰宫伺候太后娘娘,乳母带着两岁的长华在花园里晒太阳。
萧珩还未看见人,便听见了长华的笑声。孩子的笑最是天真烂漫,萧珩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一些,面上带了笑意。
没让那么多人跟着,只带了福公公进园子。老远便看见一名身着绿色衣衫的女子正与长华玩闹,两人来来回回踢着一只蹴鞠。两岁的长华像只毛茸茸的兔子,脚不够用便动手抢。几名宫婢与嬷嬷站在四周帮着捡球,面上也尽是笑意。
“白贵人可真会玩儿,奴才瞧着,公主玩的很是欢畅。”见皇上停住步子,福公公小声道。
萧珩挑眉。她笑起来真好看,跑跑跳跳的很是灵活,与那些循规蹈矩的名门淑女截然不同,这才是真正的她。
这个女人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光情话是假的,连笑都是假的。
正玩得起劲,何贵人自另一边小路走过来。见长华与白筠筠玩的高兴,当即□□脸,细眉一挑,扬声道:“长华,来姨母这里玩。”
小公主正在兴头上,并不理会何贵人的话,反而上去抱住了白筠筠的腿撒娇。
白筠筠蹲下身,掏出帕子为小主公擦了满头的汗。生怕孩子出了汗感冒,白筠筠抱起长华交给乳母,细心嘱咐千万别染上风寒。
知道何贵人性子不好惹,乳母抱着公主向何贵人告了罪,说公主得回去了。何贵人不耐烦的挥挥帕子:“要走快走。”
白筠筠和何贵人刚才打了招呼,此时也正准备回去,没想到何贵人一个箭步冲到面前,伸手就采白筠筠的衣领。白筠筠身子一退,竟然避了开来。
何玉儿不甘心,掐着腰道:“狐媚东西!魅惑了皇上还不够,还要来给长公主吃mí_hún_yào。依我看,你还是待在你那屋里,不要出门丢人现眼的好。”
白筠筠抚了抚鬓角,半点不生气,微微笑道:“何贵人这是做什么,大家都住在平阳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彼此相安无事多好,免得给贤妃娘娘惹来祸端。上次太后娘娘罚你,皇宫上下皆知。难不成何贵人又要惹什么风浪,再让太后整治一顿才罢休么?”
何贵人恼羞成怒,细眉挑的更高。上次被罚丢尽了人,她回来后哭了好几天,想不到这个女人敢在自己面前旧事重提。
“白氏,你竟敢羞辱我!待姐姐回来,我必定告诉姐姐。”
怕你啊!
“何贵人稍安勿躁,贤妃娘娘伺候太后娘娘已是繁忙,妹妹又何必这般小题大做。若有不满,找我本人便罢,告状是小孩子干的事儿。你瞧瞧人家长华长公主,两岁便不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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