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不了吧。
是他的笑容让她陡生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她查阅了海量资料,详细咨询了医生和认真做好了笔记,她觉得自己至少有能力照顾好他,督促他按时吃饭休息,努力让他放松快乐。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大衣里,她还可不可以做得更好?还可以在什么方面更能帮到他?
简若森从检查室出来时,就看到缩成一团低头埋在大衣的易澄,那么纤细瘦弱,却又如此坚定执着。他走过去,慢慢蹲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在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易澄,一切都很好。”
本来还想吓唬逗弄她一下,终究是……舍不得。
她抬起头来,眼眸闪烁晶亮,笑容甜得腻人,“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简若森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又走到老陈的办公室,“老陈,我请三天假,去趟法国。手上的案子还是由我跟进处理。”
“行啊,听说易澄去法国出差了,没什么事吧?”老陈关心道。
“前两周的黄马甲示威行动有些严重,怕是这周六会引发暴动,”简若森的语气有点焦虑,“我现在去机场,律所辛苦你了。”
“注意安全!”老陈认识简若森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发现简若森丝毫不在意掩饰自己的情绪,第一次觉得他有人情味。
法国时间2018年12月1日5:30,简若森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香榭丽舍沿线的地铁停运了,好不容易拦到愿意前往附近街区的出租车,却一直断断续续地堵车,路上尽是被毁坏的路标、立起的路障,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和喧哗声。
快到协和广场时出租车已不愿再靠近,恐受波及,简若森下车后一个人跟着手机导航飞奔跑往易澄所住的酒店。 de 距离香榭丽舍大街仅两个街区,虽然她说示威是巴黎日常活动,虽然她保证周六一定乖乖留在酒店里不出门,但他偏偏无法冷静地等她平安归来,不如直接去到她身边,确保万无一失。
当然还有一点,简若森觉得好笑又无奈而且不想承认,难得来到巴黎一次,加上易澄无畏好奇的个性,她极有可能偷偷去看示威行动……
简若森气喘吁吁地按响易澄的房间门铃,开门的却不是她,是一位端庄的中年女士。他立刻回过神来,“您好,您是易澄的客户王总监吧?我是易澄的男朋友,我想找她。”
王总监也略显着急担忧,“你在来的路上有没有碰见她?”
“没有,她出什么事了?她的手机也打不通。”简若森焦虑万分,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甚至已经在考虑各种对策,非确保她的安全不可。
“她本来在阳台上休息,结果突然跟我说要下楼一趟,很快就回来,连手机都没带。”王总监手里还拿着易澄的手机,“我刚刚还以为她去接您了。”
“我现在下楼找她,如果她回来了,麻烦您告诉她一声,谢谢!”说完简若森立即下楼,他明显意识到自己有些慌了手脚,却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先在酒店找一圈,再去外面找一圈,外面还有示威对峙,他当下也不能勉强酒店工作人员出门帮忙,易澄应该有分寸,说了很快回来就会做到的……
最后,简若森在协和广场与rue glas交接的拐角处看到了她。她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水和纸巾为一位坐在地上穿着“黄马甲”的示威大叔清洗眼睛,可能是被烟雾之类的熏到受伤了。他本来焦虑不安、思绪万千,甚至生气埋怨,可是看到她安然无恙的一瞬间,看到她小心翼翼正义凛然地帮忙别人的一瞬间,气又消了,他就静静地站在前方等着她,没有打扰。
直到大叔说眼睛没事了连声道谢后,易澄才站起来,舒了一口气。抬头一瞬,她看见站在她面前的简律师,西装革履,清俊儒雅,眼神幽深。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花瓣数点-而他,正是黑色树枝上的花瓣,沾染暖色,倾注生机,缓缓而来。
她毫不犹豫地朝他飞奔而来,抱个满怀,笑意惊喜而甜蜜,“你怎么来了呀?这里不安全呢!”
“你也知道不安全!不是答应我会乖乖留在酒店里吗?现在赶紧回去。”简律师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佯装生气起来。
她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语气带着歉意,“若森对不起!我在阳台上看见他受伤了,需要帮助,那个大叔不是什么暴动者,只是一位和平示威人士,我不能视而不见……”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很着急,如果我今天不来,如果你有任何意外,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放下。”他深深地看着她,眼里尽是复杂且严肃的担忧。
她停下步伐,定定地站在酒店的大堂中央,回视他的深眸,一会才道:“若森,是我没有顾及你的心情。我忘记了爱情是需要学习的,需要付出的。如果以后我还是做得不好的话,你可不可以多给我一些机会,我会不断学习相处相爱,努力学会经营好感情。你可不可以信任我?”
他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却这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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