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说得轻巧,口口声声说你这徒弟不中用,却时时处处护着,我倒不知道你容易是个慈悲为怀的人。”
容易冷笑:“我一向都慈悲为怀,只是不对你慈悲罢了。”
“就是,你算哪根葱,也配和我吃醋。”桃子撅着嘴,颇为洋洋得意。
“谁和你吃醋!”岳钊怒目圆睁。
“咋滴,吃我师父父的醋还委屈了你不成,瞧你那样,长那么丑都不配吃我师父父的醋。”
岳钊冷笑“一句话,没证据证明你的清白,说什么也没用,抓起来。”
李承愣了,他看看岳钊,觉得自己得罪不起,又看看容易,似乎也得罪不起,不觉迟疑起来。
“你胡扯,”桃子说,“不能证明自己清白就要被抓起来吗?我看你也可疑,人家莫家死了人就近有我师父父在,就理应该是京兆尹查,你一个皇帝近卫不好好的守着皇帝起初游逛,人家谁请你了?你自己找上门就,一看就居心叵测,让我说你就可疑。”
“你信口雌黄,凡事讲证据!你凭什么说我可疑?”岳钊等着眼睛。
“凡事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清白,既然不能证明,把你也抓起来!来来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大牢一起坐,不用和我客气。”
“胡闹。”容易正色道,“一个姑娘家,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筋什么?筋怎么了?”
容易有些尴尬:“见笑……见笑……”
桃子眨眨眼,也没功夫思考抽筋不抽筋的问题,更没时间思考贱或者不贱的问题,挥挥手说道:“不贱,不贱。咱们长话短说,书归正传,让我说你这个人老大不小了,却总是长不大似的,你要是嫉妒我师父父比你聪明比你好看,故意和他过不去我也能理解,可是你偏偏和我过不去,我可是还小呢,你怎么也不怕传出去丢人?我们也不傻,你不就是怕我师父父插手这案子嘛,我们才不稀罕作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正说着却发现容易的脸色有些难看,忙心领神会地找补回来。“不过你那么傻,我们当然也不介意帮帮你们。”
“不必了。”岳钊冷哼一声。
“要的要的,你就别客气了。”桃子说。
“嗯,左右也是没事。”容易说,“李大人,不用客气。”
李承突然发现这话竟然是对他说的,吃了一惊,忙说:“有劳容大人费心。”突然看到岳钊阴晴不定地等着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又说,“不过这点小事,就不需要影杀府操劳了。”话没说完又发现容易也意味不明地等着他,“要不然……”李承急的擦擦额头上的汗,只觉得心中有苦难言。
容易说:“左右都是没事,这案子终究是要仰仗李大人,我和岳统领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且不说我就在这里,既然碰到了就不能视而不见,何况岳大人明知事不关己都不辞劳苦的来了,我就更加不能推脱了,若穿了出去被圣上知道还当我是渎职。”说着又望向岳钊,“岳大人觉得,我这话可在理?”
这话若说在理也算在理,若说不在理也是不在理。唯独“被圣上知道”这话,言下之意就是倘若不许影杀府插手这案子,便要告到圣上那里去,岳钊有些头疼。
按说当今圣上已经不怎么管事,但是偏偏太师硬要做出一副谨遵圣令的样子,若皇上真的追究起来,以太师的性格是不会保他的。
李承还在斜着眼睛偷看他的脸色,岳钊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反正即便是答应允许他们参与查案也不用担心什么,太师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就是那个黄雀。
从莫家回来,桃子很气馁,说道:“说是蹭饭,饭没吃成,吃出一条人命,也真是晦气。”
“这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什么鱼?”
容易略有些不满地说:“送你去读书,也不知道你都读了些什么东西,矜持不懂,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不懂,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师父父,话不能这么讲,自打我进了学堂一天也不曾坐在教室里,就只是在责训堂跪着,不知道也是应当的。”随即又问道,“所以说师父父,你收的这个鱼到底是什么鱼?”
容易狡黠地一笑道:“或许是漏网之鱼。”
“师父父,你昨天去找那个叫郑辉干什么?”
“哦……昨天么,本来想带你去的,可是你没在。”
“你骗人,你原本就没打算让我知道!师父父,你这么做特别不仗义,我给影杀卖过命也给影杀出过力,可是你呢,有什么事就知道带着乔善言,人家有自己的师父你算干啥的,带着他却不带我。”
“我看你的口齿愈发伶俐了。”
“我一向口齿伶俐,就是往常不对你伶俐罢了,你就欺负我,欺负你的亲徒弟。”桃子瘪着嘴,好一幅委屈模样。
“那你,你想怎么样。”
“我要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的小秘密。”桃子鼓着腮帮子堵着气。
“……”
“你书房那个书架子上有个暗格,我看见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哼,”桃子得意地笑,“师父父,你太小看我了,想当年你徒弟上房揭瓦什么没干过。”
“那你还看见什么了?”
“还看见……”桃子左右瞧瞧,低声说,“还看见从罗大海那里得来的首饰盒子。”
“你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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