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昨天才刚认识。”皇甫琛半点心虚也没有。看着安然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不到一天时间,你们竟已经这般熟悉了?”
安然不满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冷哼着将沾着血渍的帕子丢进铜盆里:“王爷没听说过一见如故这句话吗?”
说罢,再不理会皇甫琛,转身就往外走:“绿澜在外头候着,我让她进来服侍你。”
什么毛病?她跟谁熟悉,关他屁事!
……
“公主将陛下带来的太医安排在离蘅芜苑最远的汀兰苑里,只叫了丫鬟婆子伺候着。”肖大站在墙角的阴影中恭恭敬敬的禀告道:“属下查过了。的确都是太医院里的太医。”
“先盯着吧。”皇甫琛想了想,淡淡道:“宗正明最擅长玩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的把戏,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些人进来,想是安排了什么后手。只需盯着就行了,真要有那不安分的,格杀勿论。”
“是!”肖大领命:“冒充小孩子的杀手已经交代,其组织的确是收了一大笔银子来刺杀王爷。属下查过了,跟他们那个组织接头的人。的确是宗正明府上的人。”
皇甫琛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本王疑心是他,果真没错。他跟本王的账倒是越来越多了,慢慢来吧,总有跟他清算的一天。”
顿了顿,又问道:“太夫人那边如何了?”
“池小侯爷还陪着她,不过安太夫人什么都没说。池小侯爷问急了,安太夫人就骂他,池小侯爷就不敢问了。”
“黄鸿飞,务必要仔细查。”姨母的表现不得不叫皇甫琛提高了警惕。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还是要查清出些才能放心得下。
皇甫琛想着,提醒了一句:“单剑锋。”
“属下明白了。”
“昨夜之后,那些该清理的,都清理了吧。”皇甫琛眉峰一动。神色立时变得冷酷肃杀起来。
肖大便明白,王爷这是要动手清除昨夜那些浑水摸鱼的人了,正要应声,耳朵忽的一动。
他听到了,皇甫琛自然也听得到:“去办吧。”
肖大的身影才刚消失,轻轻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来人似乎在门口站了会,方才推开门慢慢走了进来。
皇甫琛早已听出这熟悉的脚步声是属于谁的,因此当来人轻手轻脚走进来时,他便睁开了眼睛。对着来人轻轻且依赖的笑了笑:“姨母。”
安太夫人一进来,便先四下里张望了下,似在找什么人,见屋里除了自己与皇甫琛。并没有别人,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的呼了口气。
这才看向皇甫琛,歉意的问道:“可是我吵到你了?”
“本来就没有睡着。”皇甫琛摇头,轻声问道:“姨母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安太夫人走到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手:“怎么屋里连个人都没留?安然呢?她不在你身边守着,去哪里了?你如今伤成这样,身边怎么能没个人看着?”
“昨晚她守了我一夜,今一早又遇到这样的事。”皇甫琛不自觉的为她说话:“我身边又不缺人服侍,便让她下去歇着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两天的事怕把她也吓坏了。”
安太夫人白他一眼:“这就护上了?我瞧着那丫头年纪虽小,胆子却不小。夏国虽小,到底是一国公主,聪明胆识都不缺,若她能心无旁骛的跟着你,倒也不错。”
说着轻叹一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小皇帝渐大,你的身份地位只怕会愈发的尴尬起来。这往后的路,你可已经想好了?”
“姨母不必担心我。”皇甫琛握了握安太夫人冰凉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睛:“倒是姨母您,有什么事是连我都不能说的吗?”
安太夫人面上就露出了犹豫踌躇之色来,她盯着皇甫琛的脸,却似乎透过他的脸,看着旁人一般,目光迷离而茫然。
皇甫琛并不出声打扰她,只静静的等着她。
他了解他这位姨母,她此时心里必定很乱,正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他。
他也笃定,她一定会告诉他!
可安太夫人沉默良久,却开口说道:“琛儿,能不能把那孩子送走?”
皇甫琛故意装傻:“孩子?姑母说的是谁?”
她能这般亲切的唤黄鸿飞为孩子,偏偏见了黄鸿飞却吓得像是见了鬼一样。
姨母并非胆小之人,否则也不能在从前那么险恶的环境下将他养大。
便拿今日来说,若她是个胆小没主见的内宅妇人,见了小皇帝只怕连话都说不出来,又怎么可能那么强势的帮他争取到几日的修养时间来?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他这姨母怕过什么人或什么事。故而,姨母在面对黄鸿飞会有如此失常的举动,不能不引起皇甫琛的怀疑。
安太夫人瞪一眼明知故问的皇甫琛。却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嘴张了又张,到底还是化作长长一声叹息:
“琛儿,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想要什么,姨母心里都清楚。所以这个孩子断断不能让他留在京城,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脸,知不知道?”
她说的很是郑重,面色因严厉而自然而然的显露出了肃杀冷酷来:“把他远远地送走,不许他踏入京城半步!”
她的眼中,亦是铁血杀伐的果断与狠厉!
皇甫琛微微皱眉,姨母是如此的忌惮那个人,偏又不说直截了当除了他便是,反要这般麻烦的将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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