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阳光底下,忽而闭上眼睛深呼吸。而后猛地睁开眼,拉着愣愣的黄鸿飞头也不回的往前冲,一边跑一边快活的大笑起来。
就算以后都要被圈养在那座令人气闷的府邸里。但有这样自由自在的一天,于安然而言,已是十足珍贵了。
他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像顽劣的孩童,不当心撞到人还会惹来一番叫骂。
可没有人放在心上,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仿佛随着奔跑,连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起来一般。
像一尾快活的小鱼,自在自如,是这方天地间和谐的存在,她已融入其中。
“小飞,跑快点,前面有卖糖人的。”安然转过身冲着黄鸿飞眨眼,那笑容融合在阳光里,明亮动人。
黄鸿飞似仍然没有回过神来,那是什么感觉?
冰雪刹融,瞬间春暖,一时花开。
某种仿佛不正常的却让人心底柔软的味道。
原来小夏不但很会讲做人的道理,原来小夏也会像个孩子一样笑。
原来小夏笑起来,这样好看啊。
黄鸿飞晕乎乎的想。
……
安然跟黄鸿飞两人像两个小疯子一般一阵疯跑,却也买了不少东西。
安然负责买,黄鸿飞负责买单和拎包,这让安然的购买欲愈发的旺盛了。
黄鸿飞跟在她身后可怜兮兮的叫苦:“姑奶奶,您都买了这么多了,咱能不能吃点东西再接着买啊?”
他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的,双手里拎的大包小包,见一脸兴奋的安然一头又要撞进一家糕点店,黄鸿飞终于忍不住叫苦不迭起来:
“你瞧瞧,人家都在看咱们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从山里来的乡巴佬呢,你看看你,连人家的破凳子都要买。王府什么没有啊,你买这些到底要干什么?”
黄鸿飞觉得自己常年困在单剑锋十分可怜,好不容易下山了见了外头的东西自然很新奇。可新奇过后,也就是那样了。
万万没想到,这小夏竟比他刚下山时还不如,那见了什么都要看一看摸一摸买一买的模样,真跟从来没出过门似的。
感觉怎么比他还要可怜呢?
看在她比自己更可怜的份上——黄鸿飞无奈的叹口气,拎着挂满身的大包小包继续跟上去。
好不容易安然逛够了也买够了,终于肯大发慈悲的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
黄鸿飞有银子,安然也不替他省钱了,找了家看起来颇有几分高雅的饭馆儿,两人要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好菜后,都毫无形象的瘫软在椅子里了。
见对面的黄鸿飞蔫头耷脑一脸委屈,安然笑米米的给他倒茶:“今天的花费都算我的,花用了多少银子,回头我补给你。”
她心情好,笑容就跟不要钱似的随便放送:“别这样啦,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白用你的,定然加倍的还你。”
“是银子的原因吗?”黄鸿飞睁着圆眼,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噘着嘴指控道:“我又累又饿,跟你说了好多遍。你都装没听见!”
“不是装没听到,是真没听到。”安然一脸无辜:“你看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我有不像你有那么好的耳力。好啦好啦不气了,这不就带你吃饭来了吗?
一会儿多吃点,吃完了咱们接着逛,我刚才听人说南边有个花鸟市场,咱们去里头看看,说不定能买到你中意的东西呢。”
黄鸿飞一脑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桌子上,口中含糊不清的痛苦道:“还要逛?你杀了我吧!”
安然撇嘴:“至于吗?”
黄鸿飞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看着安然,正要开口说话。一道身影却风一般的卷了过来,黄鸿飞下意识起身,挡在了安然身前,这才皱眉看向激动冲过来的中年男子。
男人皮肤很白,皮相算不上好看却也不算很难看,且他保养得很好,便是人过中年,身材也没有半点走形的迹象。
只是此时他直勾勾的看着黄鸿飞,眼中闪露着复杂的光芒。很明显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好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从而吓到了黄鸿飞与安然二人。
但他微微发红的闪烁目光、紧紧抿起的唇角以及飞快起伏的胸口,都在在说明他的激动掩饰不住。
黄鸿飞看着他,只觉得莫名有些眼熟,却还是十分警惕的挡在安然面前,皱眉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小公子!小公子!”那人连连喊了两声,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黄鸿飞,很是有礼的对着黄鸿飞揖了一礼,生怕吓到他一般。
那人极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亲切更和蔼,然而略有些沙哑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的紧绷与紧张:“不知小公子该如何称呼?”
黄鸿飞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这明显不对劲的中年男子,皱眉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又不认得你,为何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如此无礼,那人竟也不生气,反还陪着笑脸道:“是是是,怪我太冒昧。我是勇安侯府的世子,今日偶见小公子,只觉得小公子生的竟与我认得的一名故人十分相像。这才冒昧上来打搅,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他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笑着又问了一遍。
安然从黄鸿飞身后看去,此人穿戴不俗,虽此时颇有些激动甚至讨好的与黄鸿飞说着话,刻意的放低了身段,但还是能看得出其身上的矜贵傲气目下无尘,那是良好的家世与久居高位造就出来的。
他说自己是勇安侯府世子爷。安然倒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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