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陆秉骂骂咧咧地说道,“晚上十二点,洞庭酒店408,tuō_guāng洗干净了等我。”
沈希突然很想吐,想到他那肥头大耳的脸,圆滚滚的肚子,到处乱摸的咸猪手,沈希就觉得恶心,“陆总,之前是我不懂事,我错了,今天晚上我有事……”
沈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秉阴测测的声音打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还有个外婆,据说病得不轻,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要是突然没了,应该就是自然死亡了吧。”
沈希整个人都在抖,她真害怕自己连手机都拿不稳了,陆秉这个人远比她想象得要可怕,没等她做出任何回应,另一端的电话就挂断了,沈希听着嘟嘟的忙音,瞬间泪流如注。
她只是一个想要努力生存下去的普通人,可是她越是努力,老天爷越是不肯放过她。
外婆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从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是外婆将她抚养长大,外婆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婆是唯一真心疼惜她的人。同样的,她也爱外婆,如果有人伤害外婆,她不惜以身家性命与他相搏。可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微弱了,没有了大树的庇荫,她只是一只小蝼蚁。
可是老天爷还是嫌她这只小蝼蚁的日子过得太过滋润,于是又将司丹丹,高文杰和陆秉三座大山压在了她的身上,沈希很想逃,只可惜她已经无处可逃。目前摆在她眼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被活活整死,另一条是找到足够强大的靠山。
那张程子浩丢给她的明信片就被她压在一摞书的最底层,当时她将它带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估量到自己会有今天,所以沈希将那张名片留着,像是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不过,程子浩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但是他的力量足以跟那三座大山抗衡,只有真正地投靠在他的力量下,沈希才能保全自己。
沈希将那张名片找出,紧紧地握在手中,像是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是那上面的那串号码,沈希只是盯着,不敢拿手机拨出。她不能确定程子浩会不会帮她,她很害怕,实际上,程子浩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被程劲松戳到痛处,程子浩从医院里走出来之后就驾着车一路狂飙了出去。人人都羡慕富贵人家的子弟,有享用不完的金钱,别人垂涎不得的特权,只是他们看不到富贵人家也有扭曲和龌龊的一面。程子浩从五六岁时就没有了妈妈,因为程劲松执意要带另一个女人和他的私生女回家,于是程劲松的原配一怒之下收拾了行囊出走了。小小的程子浩拉着妈妈的手,祈求她不要走,祈求她把他带在身边,可是妈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将他扯着她衣角的手硬生生地掰开,用尖刻的声音说道:“你身上流的是程家的血,是我这一辈子的耻辱,你以后就会跟你爸一样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男人,我不会带你走的,你不配!”
那些狠毒的话语就像是全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时常出现在程子浩的梦境中,他一次次地从噩梦中惊醒,两只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来抓去,“不,妈妈,我不是的,我是你的儿子,带我走吧,带我走!”
车速越来越快,程子浩很享受这种疾驰在公路上的快感,长大之后他有一段时间疯狂迷恋赛车,就是因为车速飞快的时候会给他一种濒临死亡的快感,让他暂时忘掉一切。忘掉他不堪回首的童年,忘掉他忍辱负重的成长历程,忘记程劲松看他的眼神,忘记宋文华丑恶的嘴脸。
终于,程子浩还是将车停了下来,母亲离开程家后,程子浩曾经疯狂想念过她,还暗暗告诉自己,等到他长大了,一定要找到母亲,追随她而去。可是等到他真的长大了,程子浩又疯狂地恨着她,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把小小的他丢在程家,只因为他是程劲松的儿子就不要他了,可是,这是他的错吗?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吗?
程子浩趴在方向盘上,良久良久才抬起头来,这些年他过得有多艰难,多寂寞,多仇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夜色慢慢降临,程子浩依旧在车上坐着,这是一片别墅区,他的这一栋更是遗世独立。程子浩点燃一支烟,只吸了几口便摁灭在车上的烟灰盒中。
走下车,推开房门,一室清冷,程子浩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冷清。他打开灯,拿出一个酒杯,走进专门用来收藏酒的房间,他的睡眠很浅,入睡也很困难,每次心情烦躁的时候尤甚,所以他总会在入睡前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这样神经被麻醉后,他就可以睡着了。
只是一个人喝酒很不过瘾,不知道为什么,程子浩今天很不习惯一个人独处,太寂寞,寂寞得再多酒精也填补不了他心里的那个缺口。
拨了一个电话给秦风,响了很久,对方才接通,“喂,哥们儿,啥事儿啊,我这里忙着呢。”秦风在电话另一端气喘吁吁,像是正在做某项床上运动,“长话短说啊。”
程子浩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他当然知道秦风忙的是什么,突然他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是好兄弟,也有感受跟他不同步的时候,“算了,你忙吧。”这酒还是他一个人喝吧。
秦风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他为了美色冷落过兄弟好几回了,于是在挂断电话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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