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樊胜美听到要为父亲做手术需要至少十万的时候,那张脸已经不复过去的艳丽和魅惑,而满是悲怆和绝望。
她的母亲跪在魏渭和谭宗明的身前,卑微又可怜,曲筱绡已经被面前如此的阵仗吓到贴上了墙,生怕樊母将目标又转移到她那里。
穷人与富人,终究是隔着天地般的距离。
关雎尔和邱莹莹扶着哭泣不停的樊母起身,又去看樊胜美,而她拿着手机跑到窗口前着急的翻着联系人,手指滑过一页一页,眼泪不停倾泻。她打给了几个过去认识并总想占她便宜的老总,听着那头传来的不堪条件樊胜美咬着牙挂了电话。
犹豫再三,打给了曲连杰,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带着一丝希冀,满怀期待的等待对方回话。
结果传来的却只是毫不在意的敷衍,一千块而已。
背景音里酒吧的电音震耳欲聋,浪子的声音语气轻佻不屑。
他怎敢!他怎敢?他怎敢……
如此待她!
樊胜美心中郁结了一股怨气,对方的无情和翻脸让自己感觉就像是个□□一样,之前的所有甜言蜜语蛊惑了自己,想到以前竟然低声下气的委身于人,还以为遇到了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如今全部变成了泡沫。
可笑又荒诞。
对,是自己贱。
贱的天真,贱的无辜,贱的自以为是。
她绝望的笑着,手机重重砸到地上,巨大的声响。
关雎尔急忙上前去想要抱住樊胜美,而半天不做声的曲筱绡却飞速拦住了她的手,慢慢的走上前去,目光也没有看她,落到医院窗外的草地上,轻轻开口:
“你知道,曲连杰他是谁吗?”
“他是我哥,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无恶不作的浪子。”
樊胜美震惊的抬头去看她,不可置信的样子,曲筱绡仍自顾自的说着话:
“他也早就结婚了。”
曲筱绡这才转过头来,认真的看向樊胜美,真的是个美人啊,就连这样悲伤的表情,都掩盖不住风华,男人怎会狠下心来拒绝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女人呢?可惜,总是遇人不淑,自古红颜多祸水。
猫儿般的眼睛没有往日的讥讽和不屑,而是充满真心实意的诚挚和她自己也未察觉到的怜惜。
“樊姐。我曾经提醒过你很多次,我哥什么德行,我清清楚楚,我家里的事情一团糟乱,我与他也是势不两立。可是你,一味的攀龙附凤,自以为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你是否有认认真真了解过他这个人。樊姐,你到今天这个样子,自己也有责任。是不是真心爱你自己,一切都为自己好为自己活呢?作践自己的身心,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是啊,一场空。
樊胜美泪水已经决堤,依然倔强的咬着嘴唇不愿哭出声音,可以看见口红花了的地方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关雎尔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樊胜美,一时间所有人无话可说。
谭宗明和魏渭,还有安迪交换了眼神,三人走到不远处商议着什么。
樊母依然在哭着她苦命的老伴,一边哭一边埋怨樊胜美,在上海工作这么多年,连这点钱也拿不出来,又哭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心疼他和儿媳妇两人躲债主躲的东奔西跑风餐露宿。
樊胜美坐在椅子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神空洞无比,刚刚医生又出来询问家属意见,是否要尽快手术,如果手术就得交上十万块,这还是看在同僚赵启平赵医生的面子上。
去哪里找十万块……
现在的樊胜美,连几千块都拿不出来,公司已经拒绝了她提出预支工资的要求了。
或者杀了她吧……
如果人命值十万,她可以立刻去死,一切都得到了解脱,不用每天过得辛苦又凄凉,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在意。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回老父亲的命,她愿意,她愿意!
关雎尔看着这一切,心中有深深的无奈与荒凉。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凉,有点疼。可是此刻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和邱莹莹,和樊胜美一样,只身来到大都市,拿着看似很高的工资,可是这里是上海,一线城市,物价奇高,除了要付房租,要吃饭,要购置需要的生活用品,剩下的真的是寥寥无几。
她是不需要往家里寄钱,关父关母也不需要她补贴家里,关母还经常给她寄去应季的衣物,还从另一种程度上减轻了她的经济压力。
关雎尔看着走廊那边的谭宗明,魏渭,安迪,还有曲筱绡。
看着看着,心中仿佛生出一道悬崖,自己在这里,他们在那里,悬崖下是奔腾号叫,凶险无比的河水。他们不会轻易过来,自己也无法有能力过去,稍一不慎,便会跌落悬崖,葬身河底。
十万块,对他们是再轻松不过的一件事。
可是樊胜美的事情,就像一个无底洞,谁也不肯轻易就陷进去。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向谭宗明提出任何要求,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能开这个口,十万对他来说,不过一个点头,甚至连密码都不用输入,直接就可以划走的一笔钱。
不能说,不能提。
关雎尔,你没有这个资格。
邱莹莹也安安静静的陪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此刻的她们,能说什么,一切都是徒劳无益罢了。
关雎尔紧紧握着樊胜美僵硬的手,她的手很凉,医院里开着温暖的空调,她的手却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块石头,又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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