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叶无声才停下了脚步,宋瓷睁开眼眸,眼前是一片陌生的风景,这里高山起伏,草木旺盛,月光透过浓郁的枝叶,落下满地斑驳的树影。
叶无声放下两人,眉头紧皱,他往后退了两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宋瓷与白龄慕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这样一位超然高手,竟然负了重伤。
宋瓷急忙上前搀扶,叶无声大口喘气,低声道:“不要紧,皇宫之中卧虎藏龙,我早就知道了,咱们能够平安无恙地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白龄慕身姿如柳,只是脸色惨白,她忽然奔入叶无声的怀中,嘤嘤哭泣道:“叶叔叔,三年不见,我好想你!”
叶无声轻抚她的脑袋,笑道:“你千辛万苦,终于是见到我了,所以我常常说努力是有回报的,哈哈哈……”
宋瓷忙道:“逃出来了,那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去处!”
叶无声走到宋瓷身旁,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小伙子,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齐天门了,我看你功力不俗,天资绝佳,不如我们一起上路,一路往北,齐天门就在北方的云罗国,怎么样?”
叶无声眼中充满了期盼,只是宋瓷却心中莫名一悚,天下间许多超然势力,一入此中,便身不由己,再难回身,天下广阔,比起钱财权利,都不如自由自在来的舒服,他若是去了齐天门,未必不是入了第二座皇宫。
白龄慕见宋瓷犹豫,已然猜中了他的想法,于是开口道:“宋瓷,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公主,齐天门更不是皇宫,跟我走,那里什么都有,没人能管你!”
宋瓷闻言,往后退了一步,说道:“白龄慕,多谢你的好意,我想齐天门并不适合我,我是一个乡下人,没有规矩,更不会交际,我想我去不了齐天门了。”
白龄慕皱眉道:“为什么?咱们一起彻夜长谈过,我们可是朋友啊!”
宋瓷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道:“和你一起确实是我在皇宫中最美好的记忆,我答应你,我会去齐天门去找你,而且会频繁地去找你,行吗?”
白龄慕心头微微一酸,在她看来,宋瓷是她在燕云国遇见的最好的人,刹那分别,让她心中满是不舍,她还想再劝两句,也许宋瓷意志不坚,真的跟她走也说不定,若是宋瓷铁石心肠,那么她走的也甘心一些。
只是叶无声长叹道:“所谓人各有志,既然宋瓷你心思已定,那我们便不再勉强,但是你要记住,任何时刻,不管你是任何身份,都可以大摇大摆地来齐天门找我!”
宋瓷微微笑道:“多谢叶长老,届时我一定诸多叨扰。”
夜风清冷,月色下虫鸣鸟叫,一片勃勃生机,三人依依不舍作别,最终还是要分开了。
白龄慕往北行去,而宋瓷却茫然无方向,脚踩在青草地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白龄慕走了十几步,终于舍不得,又回首看了一眼,宋瓷悄立月光下,正在不断挥手。
这时,白龄慕眼泪夺眶而出,未来充满了许多变数,她怕未来永远见不到宋瓷……
“一定记得要来齐天门……”白龄慕柔弱地喊了一句,叶无声长叹一口气,他单手抓住白龄慕的手臂,足尖轻点,乘风而起,两人宛若月下飞鸿,翩翩而去,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宋瓷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川,心中一阵空荡荡的,他也很舍不得白龄慕,踏出小山村之后,他遇见的第一个无邪真诚的人,就是她了,可惜宋瓷心中很怕,他怕拘束,他不要加入任何势力,如果可以的话,他要做一个游侠,天地四海为家,且自逍遥无人管,那才叫美妙人生。
天穹皓月,纯白如雪,宋瓷的心情也是寂寞如雪,他终是迈出了第一步,朝着高山巅上行去,山后又是一山,连绵不休,宋瓷专挑人迹罕至的路线行走,这一夜消尽之后,在山水尽头,终于看见了一座陌生的城池。
宋瓷本来是不敢进城的,他心里想着,昨夜大闹皇宫,挟持公主,罪过滔天,说不定城里的已经挂满了他的画像,官府也已经蠢蠢欲动,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呢,不过他不进城又实在不合适,毕竟往初云城的路只有一条,他只能硬着头皮进城,如果实在躲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战。
不过事实证明宋瓷多虑了,他进城之后,没在告示墙上找到自己的画像,官府的人每天吃吃喝喝,一如往常,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宋瓷高兴的发狂,他继续前行,一连穿过数座城池,走了六日,染上一身风尘之后,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座城池。
宋瓷来到城门之下,抬头一看,明眸里倒映着三个大字——临江城!
城如其名,在城墙外的不远处,确实有一条滔滔河水,碧波浩荡,飞珠溅玉,奔腾不休,状若长龙,气象非凡。
宋瓷一阵惊喜,随即踏入了城池之中,城里的街道古色古香,有一股文人墨客的书香气息,雕梁画栋,诗意萧然,卖画卖诗的多不胜数。
“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街道有人吟诗,宋瓷侧耳聆听,他也很喜欢诗词歌赋,这里的文人们都是一袭白衣,手持折扇,头顶羽冠,长街游吟,风度翩翩,模样潇洒而又明媚,气质出尘而又脱俗。
宋瓷自皇宫出来,倒是带了不少银两,前些时日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他想这座小城如此诗情画意,倒不如住上两日,等伤势好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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