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地翻开摸阅。
虚生淡漠的眸子漾出丝柔意,盯了怀明墨好一会儿,才把子规赶回床,独自来到茶室。
是夜这场雨淅淅沥沥扰人清梦,直到后半夜雨声渐消,可无妄崖的风是一夜未休。虚生整夜未眠,一来换地睡不惯,二来担忧怀明墨身子,所以大清早就回屋瞧上眼,确实怀明墨没烧起才略放心,但帮其诊完脉,阴霾又飘上眉目。
去往不归崖早课前,虚生煮了药,带进卧房温着,最后还给子规留了字条。即使这般他犹担心子规粗心注意不到,干脆把字条贴在床架上,只稍子规睁眼就能瞧见,虚生做完这大堆事,这才离开前去不归崖。沿途的一路轻烟薄雾漫漫,昨日厮杀过的现场不见尸首,一夜的雨已然冲刷净满地醒目妖冶的鲜血。
清晨天色犹就昏暗,辛里已往无妄崖处去,雨后难行,纵是辛里轻功了得拾壁飞檐,亦因山壁湿滑费了不少时间。
子规服侍完怀明墨吃过药,打算出门去小厨房做早膳,刚开门就见辛里奔到眼前,“施主找我师父?师父到不归崖去了,过两个时辰才回来。”
“请问我家公子可在这?”眼前虽是小人,辛里仍不忘礼数。
子规稍做回忆,这才想起眼前人是谁,点头道:“就在卧房睡着,我带你进去。”可刚要把人请进屋,子规无意瞟见辛里满是泥泞的鞋底,连忙把人拦下,跑进屋里拿来双干净的僧鞋。
辛里擅于观色,立刻明白子规的意思,换完僧鞋,他笑道:“麻烦小师傅领路。”
跟在子规身后慢行,辛里仔细观察起枯草庐中摆设,屋中帷幔纱帐全是昂贵的料子;家具所用皆是紫檀木成块大料;东西两侧各置了个错金铜香炉,山峦的外形,其上的流云青烟、走兽飞行的雕刻无一不精细。再观上几眼摆设字画,辛里震惊发现,不止苍烟雪景图,其他字画皆是出自大家之手,摆在子规床头柜上的玉如意更是出自西蜀宫中之物。
“怀公子……怀公子?”子规连唤数声怀明墨不见醒,心下纳闷凑前一瞧,吓得轻“呀”了声。
辛里见子规忽失血色的面容,心觉不好,忧心忡忡快步到榻旁看。只见怀明墨眉头紧蹙,双颊是极不健康的霞红,气喘短虚且低咳不断,再摸额间烫得厉害。
“不好,阁主旧疾发作了。”辛里愤愤直瞪子规,已然料定是虚生所害,莫不是眼前只是个稚子,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泄愤的事来。辛里胸口起伏连喘大气,语气冷漠道:“平时寺里是哪位在行医?快说!”
子规从未被人如此怒吼过,吓得身子僵硬,不利索道:“虚慈师伯。”
辛里把子规按坐到床边,威吓道:“照顾好我家公子,若我家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定拿你师徒是问。”
每日清早苦戒主持便会在大雄宝殿中说佛讲禅,刮风下雨日亦无一例外,而寺中无病无事的寺僧都会前去,少林偶尔会接待外客住寺里,迄今没人会无礼硬闯大雄宝殿,所以辛里地突然闯入倒让达摩院看守的寺僧措手不及。
苦戒大师已然老迈,身背依旧笔挺地盘坐在大殿中央,但那双看尽世间的眼眸,清澈如稚子,清明如玄晖,“不得对辛施主无礼。”苦戒抬手制止达摩院弟子,平心气和道:“辛施主到此是有何事?”
“我家公子在枯草庐病重,望虚慈师傅能前去一看。”
苦难大师声音洪亮道:“虚慈在哪?”
虚道忙道:“禀师伯,昨夜柳县有稻农家中老母亲重病,虚慈前去诊病尚没回来。”
“这……”辛里心焦急躁,好在尚记得身份,闯殿已是失礼,再不能给隐世山庄名声丢人,缓缓道:“我家公子是旧疾,久年不曾发作,所以病症来势汹汹怕是等不到虚慈师傅回来。”
“老衲略通医术,跟你去走一趟吧。”苦海大师有虚净扶起身,随后对身边虚净道:“派个弟子去山下把虚慈叫回来。”
“是。”虚净侧头觑了眼子真,小声道:“快去。”
得少林高僧亲自出诊,而且是武林众所周知擅于医术的苦海大师,辛里心底顿时安心不少,冷静下来后想到自己方才鲁莽行为,一时羞愧难当。
苦海虽比自己师兄苦戒小不上几岁,可少林寺苦字辈高僧个个身怀少林绝技,与比自己小几辈的后辈同行,步伐速度不慢分毫。三人出了少林西苑,辗转便来到山腰岔口,辛里发现身前两人像是约定过似得停下脚步。
“你去把虚生找来。”苦海对虚净嘱咐道:“切莫打扰到你太师叔修行。”
辛里见虚净远去,不知就里又不好开口问,倒是苦海听出身后气息变化,老和尚心和明镜似得,凡事了若指掌,轻笑道:“武林人道是少林苦海和尚、虚慈和尚擅于医道,其实真正精于医术的是老衲这小师侄,或该说是这小师弟虚生。他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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