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同,缘亦不同。我们每一个人到这个世间来,皆是缘。
庭雪的病情因无尘的妙手回春之术而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不能说完全根除,偶有发作,却并未影响藏心阁的一切事务,反而因为其病发时的冷静与严谨令办事效率更高了。
这一日,庭雪例行进宫请安,行至御花园时,有人叫住了她。
只见一个身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的女子,身段窈窕,眉眼大气端庄,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您认识我?”
“整个龙吟哪个不识姑娘?”女子言语中是令庭雪心生敬重的自信淡然。
素来听外传闻:前朝皇后居于宫中,莫非是真的?庭雪暗暗忖度。
“前尘往事何须再思?”女子竟一眼看穿了庭雪的心思。
这女子看上去温柔如水,实则有着令人叹服的政治才能,旧朝老臣对其十分敬重,杨若谷被冲入宫门的军队斩杀时,她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似一个冷静的看客,没有人能说明白她同丈夫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他们之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杨青翊同杨俪辞皆是先皇后所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能改朝换代,历经几位皇帝后仍能全身而退,不得不称之“奇女子”也。
“那您可是有什么要事要指教晚辈?”
“姑娘客气了。我只想问姑娘一件事。”
“但讲无妨。”
“以姑娘的才貌自是要寻得一良人才肯托付余生的对吗?”
“那是自然。”庭雪有些诧异为何对方会问这个。
“良人自是要去自寻的,姑娘一定要记得这一点。”女子言罢,竟微微低首转身离去了。
庭雪总觉得女子是在刻意提醒着自己,回府的路上,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即调转马头,向东街天字号奔去。
“是礼亲王家的世子。”
“老头啊老头,原来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庭雪恨恨道。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卦象吗?还要拆我的招牌!”
“哈哈哈,原来你还如此记仇啊,你可是大家,怎么能同我这小女子斤斤计较呢?”庭雪嬉皮一笑。
“哼!”知渔先生佯作生气。
“哎呀,好了,还需您老人家出手才能保我周全呢!”
“我能有何办法?总不能说你生来克夫吧?”知渔瞧见庭雪竟认真地点了点头,有些口吃道“你......这玩笑可开不得!”
“那当年你为何愿意帮楚家散出那谣言去?”
知渔先是一怔,继而皱眉不语。
“我真心所付的良人,此生怕是无缘同其一起白首,我偏偏又是那执拗之人,与其嫁一个并未太多情感之人,不如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大歆。”庭雪语气极为平淡冷静。
许久,知渔提笔在竹简上写下了卦象解语。
“你可要想好了,这消息一旦散布出去便再难回头了。”
庭雪浅笑点了点头,继而不动声色地把玩着几案上的铜钱吊坠。
此消息一出自是激起千层浪,温岑寂命庭雪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却终是叹着气将其放出来,他了解庭雪的性子,认准了便不会回头。
庭雪自“大赦”之日起,便带着明雪游走在大街小巷。
“知道吗?这吃亦是有讲究的,豆腐花得去西大街的王婆家去买,核桃糕得去东大街的白锦楼去吃,油炸串串得去南大街的徐大姐店里去排队......”庭雪说起这些如数家珍,明雪则在一旁不停地咽着口水。
“那咱们一天能跑得过来吗?”
“一天不够就两天三天啊,有逸清在咱们刚好偷得清闲。”
“说我没良心,你啊,比我还没有良心呢!”明雪用手指轻戳二姐的脑袋。
最后以庭雪追着她满街求饶为止。
“对不起,对不起......”小男孩一个不留意竟将豆腐花撒在了庭雪的衣裙上。
“不要紧,孩子......”庭雪话未落地,便被男孩脖颈之上的坠子分了神,“这......”
“虎子,快过来!”孩子母亲模样的女子将孩子一把揽入怀中,警惕地瞧着庭雪。
“夫人,您别误会,我们......这是豆腐花的银子,多谢。”庭雪示意明雪该离开了,明雪不解,却还是跟随着姐姐起身离开了。
“姐姐,你......”
“临尘去世有多久了?”
“五年了。”
庭雪不由想起那个在得知自己的母亲欲要杀了自己的二皇子,在郁郁寡欢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一晃,竟已有五年了。
那孩子脖颈上的坠子分明就是那位二皇子的,还好,他终是在这世间留下了自己的血脉。
可为何不远走他乡,偏偏要待在这危机四伏的龙吟呢?越危险之地当真是越安全的吗?
“一切皆有命数。”明雪一语便已见其聪慧,她竟从庭雪的问话中分辨出了那孩子和女人的真实身份。
“那女子的容貌已然毁了,不知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为了孩子而选择断送了自己......”庭雪手中握着的银票被捏得哗哗作响。
“主人,有了消息。”
“讲。”
“一切正如您所料,唤作‘白静’的女子是二皇子府上的厨娘。”烈眉如实相告。
临尘成家后便可在宫外开衙建府,那场政治联姻并未令两个年轻人举案齐眉,而那位厨娘能得临尘赏识也并不令庭雪感到意外,看到几案上烈眉带回来的画像,未曾尽毁容貌前的她,和风蕊竟有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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