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林小姐,我已经看了你的简历。您做得很好,一目了然。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向您了解。您在32年的时候就已经从学校里毕业了,但您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工作过,考虑到您的未婚身份,我感到有些不了解。”
现在坐在林雪涅面前的,是柏林一家报社的社长。
或许是因为这个时代接受过这么高等级教育的人实在能够称得上是珍贵而稀少,并且能够顺利从柏林大学这样的名校拿到双学位证书的女性就更少了。因此,当这位报社的社长看到林雪涅制作的“简历”时,他实在是会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尽管林雪涅为了这天的面试故意做了一番能够让她显得更成熟,并且也和她证件上所现实的年龄更接近一些的打扮。可即便是这样,那位报社的社长还是在看到她之后为她看起来居然如此的年轻而感到十分惊讶。
而他此时所对林雪涅问出的问题虽然有些难回答,但却也是林雪涅早就已经想到了的。
于是她只是在很礼貌地向对方点了点头后说出了她在此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说的答案:
“是的,六年前的时候,我原本和我的未婚夫说好了要在毕业后就和他完成婚约的。那时候他说他希望我能够更照顾到我们共同组成的家庭,而我也同意了。但因为很多的原因,我们的婚约在几年的时间里被先后取消了两次。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是在前阵子的时候,我见到了我过去的朋友,她告诉我她依旧还记得我在念书时写的那些文章。对于我没有寻找一份相关的职业她感到很遗憾。在她感到遗憾的同时,我也感到了同样的遗憾。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婚约先后被取消两次,那绝对就是照抄的她的那位已故友人弗朗茨·卡夫卡的人生。并且这也的故事放在2020年的德国,那简直和结婚后离婚,复婚后又再离婚没什么两样了。在她补充了这样一个让人感到有些模糊了边界和年份的,又有很多想象空间的婚约细节后,她的那空白了的六年人生虽然还是经不起仔细询问,却“充实”了很多。
而这个年代经过了良好教育的男性们则多是绅士的。因此,当林雪涅这样说了之后,那位对于把她这样一位柏林大学的日耳曼文学系与哲学系毕业生招入自己的报社很有兴趣的报社社长就选择了不去对那些多做询问。
虽然说,在专业上的六年空白的确会让他对于林雪涅现在的撰稿水准产生一些怀疑,但他还是很愿意给眼前的这位温和有礼的年轻女孩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的。
“您在您的简历上说您擅长用德语写作,也能够写一些社论性的文章和一些生活文化类的文章,您在柏林大学念书的时候还曾在报纸和刊物上发表过几篇文章。”
“是的。”
“那您擅长用打字机吗?如果我让您现在就用摆在那张桌子上的打字机写一篇文章,您能够在下午三点前就交给我一篇文章吗?”
“完全没有问题。”
在听到了这样的询问时,林雪涅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虽然林雪涅并非从小就在德国长大,并且直到中学的时候才开始学习德语,但是当她在柏林音乐学院念书的时候,她的德语就已经能够说得很流利了。那就更不用说,她还曾有一段时间需要每天都给弗兰茨·卡夫卡那样的作家写好几封信。
当她开始在柏林大学学习日耳曼文学和哲学之后,她则更是好好地学习了如何用德语写作,而她在简历里所提到的,有在柏林的报纸上发表文章也的确是真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可以在坐到那台打字机前时做到足够的从容。
她首先是稍稍回想了一会儿这家报社所印刷的那些报纸上文章的风格,然后又考虑起了自己现在应当写一篇什么样的文章。
由于她不知道那位看起来十分老派绅士的报社社长的政见以及立场,因此她放弃了社论性的文章,转而思考起了一些更为温和的生活文化类的文章。
当她坐在打字机前做短暂思考的时候,报社里的一位男记者给她端来了一杯水。那让林雪涅向他微笑点头着说谢谢,而在那位很可能会在未来成为她同事的男记者对她说了一句“不用谢”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林雪涅会觉得自己的眼前突然浮现起她曾与自己的恋人艾伯赫特一起享用的一餐简便晚餐。
奶酪、火腿以及香肠片,还有切得很薄的全麦面包和黑麦面包。
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仿佛只要再摇曳几支烛火就能成为孤独者的冥想时间,却是因为那样的一个人而变得充满了幸福的气息。
尽管那时的她是那样的迷茫,也不知道两人的未来究竟能不能逃离那些战火。可现在回想起来,只要有那个人在她的身旁轻焕她的名字,她就能忘却那一切的寒冷,并感受到满满的爱意。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到了打字机上。
当她用打字机敲出轻快的节奏,并将心中所想到的,曾经由她的朋友们向她描述的画面变成一个个的德语单词,再将那些德语单词连成句子的时候,四周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她也只能听到柏林初夏的威风吹过她的心的声音。
那应当是充满了爱意的,就好像她在那些文字中所透露出来的,而不是一名应试者在希望得到一份自己心仪的工作时的绞尽脑汁……
同样是在这一天的午后,林雪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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