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手!!”薛朗忙得脚不沾地,还要谨防着凤宿捣乱,简直身心俱疲。
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渐黑,凤宿点起灯,将屋子里照得亮亮堂堂。
火炉里烧着碳,将屋子里熏得暖融融的,两人摆好了菜,薛朗端上来两碗滚烫的馄饨,撒上葱花姜沫,鲜味扑鼻。
馄饨以鲜虾作馅,虾肉爽口弹牙,滋味鲜美,吃一口馄饨,能从胃暖到了心底。
凤宿吸溜吸溜,“这个馄饨!!!”也太好吃了!
薛朗笑了笑,“以前跟人学过。”
“唔?”凤宿被馄饨烫得直往嘴里扇风。
薛朗却不再说了。
前世凤宿回京后,俩人和好如初,薛朗高兴坏了,凤宿好吃,他便每日寻着山珍海味奉到凤宿面前。
一天夜里,两人逛街后,在白石巷口的馄饨摊吃了碗鲜虾馄饨后,凤宿便爱极了那家的馄饨。
薛朗便说要把馄饨摊的老板张伯请到府里来,专为凤宿做馄饨。
凤宿却不高兴了,甩了他一顿脸子,薛朗便只好命人去买,可是买来了,凤宿又不吃,嫌泡沱了。
张伯身体不好,摊子时开时不开,薛朗便摆低了姿态,向张伯虚心求教,学了一身包馄饨的手艺,亲自给凤宿包馄饨。
凤宿这才满意。
薛朗受了启发,后来便开始学着自己给凤宿做菜,手艺和云来楼大厨比起来不相上下。
君子远庖厨,薛朗却觉得,看着心爱的人吃自己做的饭,是世间最快乐的事。
后来凤宿登基,将他放逐边关四年后再召回京,设了八道罪状,将他压入大牢。
薛朗那时候对来抓捕他的禁卫军说,他想吃白石巷口张伯的馄饨。
这句话其实是对凤宿说的。
他知道禁卫军一定会将他的话字字句句告诉凤宿,他说想吃白石巷口的馄饨。
实际上是想让凤宿记得他的好。
可惜并没有用,凤宿连见也不愿意见他,急匆匆的下了斩首令。
大年初一。
清晨,凤宿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他侧过脸,蹭了蹭枕头,却蹭到一个坚硬的物事。
凤宿迷迷糊糊,把东西拿起来看,却是个红封儿,里面包了两锭碎银。
凤宿哭笑不得,拿着红封儿出了卧房,薛朗正在院中练武,穿着一身薄薄的武人服,汗水沁透了脊背。
凤宿靠在门框上,遥遥笑道:“你给我红封儿作甚。”
薛朗一套拳打得虎虎生风,一套拳法练毕,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笑意,“给你的压岁钱,别嫌少。”
凤宿笑道:“你拿我挣的钱给我发压岁钱,我都多大了。”
薛朗走过来,径直进屋子里拿汗巾,“我看还是个小孩。”
凤宿“哼”了一声,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喜滋滋的将红封儿揣进怀里。
薛朗换下汗水浸透的武人服,开始打水擦背,凤宿便开始盘算着要去哪玩,忽见薛朗转过身来,摘下了脖子上的狼牙,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凤宿好几次见薛朗带着这两枚狼牙,却一直没有近看,便好奇的伸手去摸。
“别碰!”薛朗忽然道。
薛朗好久都没有这么严肃过了,凤宿愣了一瞬,薛朗解释道:“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遗物。”
这样啊
既然是遗物,可能薛朗很重视它吧,凤宿想想也就释然了。
“我听说,你们鲜卑人,会将狼牙送给心爱之人?”凤宿不经意的随口问。
薛朗手上动作一顿,“嗯”了一声。
前世那天夜里,凤宿笑意盈盈的脸仿佛又出现在他面前——
烛火昏黄,凤宿拿着红绳,举高了,看着那两枚狼牙摇摇晃晃,一面侧过头看薛朗,笑吟吟的,眼角的痣明艳夺目,“我怎么听说你们鲜卑人,会将狼牙赠予心爱之人?”
“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人?”
薛朗垂下眼,默不作声的换好袍子,前世他对凤宿掏心挖肺,将最珍重的狼牙赠予凤宿,对方却弃如敝履;这一世,再也不会了无论是真心,还是狼牙。
“我们去哪玩?”凤宿兴致勃勃的问。
“你想去哪?”
“西市上转转?今天肯定热闹。”
俩人又去了集市,集市上热闹非凡,做糖画的卖灯笼的玩杂耍的,应有尽有。
凤宿买了俩糖人,让老板照着他俩的样子捏,那老板忙了一天,手忙脚乱,胡乱捏了俩应付了事,愣是捏了俩大男人手牵着手。
“怪模怪样的。”凤宿嘀咕道。
“你看像不像爹牵着儿子?”薛朗笑道。
俩糖人一高一矮,老板眼神不好,捏出来的凤宿足足比薛朗矮了一小半,凤宿一看,还真有点像。
“咔嚓”一口,凤宿面无表情的咬掉了糖人薛朗的头。
锦官城第一酒楼名叫“登仙楼”,乃是整个锦官城最高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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