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疑窦。
这事情瞧起来,不禁太过诡异,甚至匪夷所思,若不是真的亲眼所见,别人说给他听,他定然是不会相信的,一队不足万人的骑阵,竟然想要冲袭十万多人组成的大营,简直就像是送羊入虎口,乖乖的纳命来献,前几日急躁的丹奇和达尔木贪功冒进,将性命和脑袋丢在了南朝,哥舒尔特绝非丹奇那样有勇无谋之士,他苦苦的蹙起了花白浓眉,执鞭的右手高举起来,凝立不动。
候武跟在众军的身后压阵,从乌拉山上飞快而下,来到山脚下时,迎面便能见到黑云一般悍然而立的蛮子兵,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不禁打了个寒战,气势顿时虚了不少,拉住缰绳的双手簌簌发抖,候武狂吼道:“继续……谁也不许停下!”
说这话时,候武的身上也同样冒出寒栗之感,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北方蛮子的军阵这般的威风凛凛,军营门口摆的是方阵,依次排成三列,虽有四种不同的旗帜和四种不同的军服,但就算如此混杂下来,也让人丝毫产生不了凌乱的感觉,而是更加狰狞可怕,逼面而来。
往日呼铁总对候武说,北方蛮子多么悍勇,候武听了只是哈哈一笑,自想蛮子不过是个牧羊人罢了,生活贫苦,食不果腹,衣不保暖,再强悍……又能比得过天朝的大军不成。
此番当真一见到,候武的心头才算是后悔不迭,只怪自己过去没有听进去呼铁所劝,以为那呼铁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两边大军相距三五里的时候,高下便已立时可见,只看双方的气势和阵型,便知相差太远,更何况对方人数翻了几倍,直显得自己这方渺小的紧。
但是候武心头依然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威严的虎狼之师,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军阵摆的漂亮,可不见得手上的功夫有多厉害,他自己的手下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候武还是有些信心的,因此他不断在后面催喊着大伙,径直朝前冲去。
再奔近了一里地,哥舒尔特高举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放,十二万蛮子兵齐声“赫……”
的一嗓子大叫起来,千千万万的吼叫声叠在一起,如同天空中响起了炸雷,候武等人座下的马匹发了惊,高高立起了前蹄,嘶叫不已,有些士兵被吓得头皮发麻,四肢瘫软,握不住缰绳,就这般跌下马背来。
蛮子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讥讽和嘲弄,候武握紧缰绳,将马儿拉伏下地,迎面冲到了最前方,哥舒尔特对身边人说了几句话,便有一个小胡子操着南朝话大喊道:“喂……兀那小子,你们来此要作甚?”
候武怒道:“告诉你们的主子,犯我南朝天威者,虽远必诛,我乃当今皇上的侍卫官候武,奉天子之命前来敬告你们这些蛮子。”
小胡子将话转给哥舒尔特,哥舒尔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定眼向候武看过去,只看装扮的话,这候武当真是有着几分威风凛凛的英气不凡,银盔皓甲,手握亮晃晃的钢刀,粗眉宽脸,横身而立,确是一员骁将模样。
但是哥舒尔特依然不敢深信候武之言,对方寥寥数千人,竟然胆敢跑到十二万大营前耀武扬威,当真是欺人太甚,哥舒尔特不悦的回头道:“弼劳奇将军,烦劳你去会一会这位南朝的侍卫官大人,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本领。”
骑阵后一声大吼,窜出来一匹乌溜溜的黑色骏马,马身通体一色,马背上骑着一个威猛的大将,头发凌乱,双目炯炯有神,手中握着的,却是一对石碾般大小的铜锤,这弼劳奇乃是室韦国人,号称室韦国第二猛士,除了扎西哈多之外,对谁也不放在眼里,扎西哈多是室韦国汗王的义子,室韦王族没有子嗣,又地处偏远,国立弱小,汗王百般央求冥王教主,将扎西哈多收为第二个徒弟,便是寄望扎西哈多能够重振室韦雄风。
扎西哈多常年不在国内,弼劳奇耀武扬威惯了,这次被汗王派来作领兵的大将,他纵马飞快的驰出军阵,来到候武的对面驻下,候武晃眼看过去,只见到对方的黑马高了自己的马儿一个头,而这弼劳奇坐在马上,身子又比自己高了一截,在他面前,候武就好像是个孱弱的猢狲,哀哀而鸣。
而且弼劳奇看向候武的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和不屑,仿佛看着一堆了无生气的尸首,候武咬紧牙关,给自己鼓了鼓劲,大吼一声,首先朝弼劳奇冲杀过去,军营中擂起了战鼓,轰隆隆的响彻云霄,候武身后的军士们只感到热血沸腾,登时忘记了恐惧和震骇,大声给候武喝起彩来。
候武听着身后乱哄哄的叫好声,心头却是澎湃起伏,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在洛都皇宫中历练拳艺兵器多年,日夜期盼的,便是有朝一日能沙场报国,创下不世的功业,今番总算让他等到了这一刻,只要此战杀掉几个蛮子大将,就算并未将蛮子大军折损多少,只这提振起来的士气,便能让他受益匪浅,“哼哼……前几日尽是听到望月城的百姓子民们,嘀嘀咕咕的念叨那死反贼的好,我堂堂的一城之将,难道还比不过他不成。”
候武自视甚高,也并未将弼劳奇放在眼底,径自挥舞钢刀冲向对方眼前,迎面便是一刀劈下,这一式耍的极为漂亮,大有力劈华山之锐不可当,身后人看得夺目不已,更是热烈的叫起好来。
候武嘿嘿一笑,大喝道:“纳命来!”
钢刀从头向下劈去,弼劳奇看也不多看他,随手挥起手边的铜锤,挡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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