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志呆呆的点了点头,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洛素允娇婉道:“宗志,你有没有留意到,昨晚我们去的那个花园?”
杨宗志傻愣愣的道:“怎么?”
“我是说那里的摆设啊……”洛素允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曾几何时,杨宗志在她面前可从未露出过这般颓丧无奈的神态,在她心目中,杨宗志是那个不畏艰难险阻,从不知道怕字的无畏少年。
她也明白,杨宗志昨晚受到的打击不轻,差点被人迷掉了心智这还在其次,更为关键的是,他心中……对一直念念不忘的赛凤姐妹起了疑念,这疑念如同大毒蛇一样吞噬了他的魂魄,让这脑光无比灵活的少年,也变得如此懈怠慵懒。
洛素允柔声道:“你再仔细想想,昨晚的花园,布置得像不像神玉山,你也去过的呢,神玉山靠海,山上除了菜园花草,便是成堆的海螺海礁,这里是漠北,怎么会见到南方才有的海螺?”
杨宗志听得神色一动,眉头轩昂,跳起身惊道:“你是说……你是说……”
洛素允轻嗔道:“我什么也没说,你自己早就想到了,偏偏就是忍住不想,不提,那个地方……如果不是跟月师妹有干系,天下哪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见到杨宗志复又沉沉的跌在了木凳上,洛素允拉起他冰凉的大手,柔声再道:“我一看到那里,便觉得无比的熟悉,但是那窗里坐着的人,应当不是月师妹本人……”
杨宗志默然点了点头,洛素允柔声说道:“我和月师妹是同门姐妹,可是我……对她从来也不了解……”她说到这里,若有若无的瞥了丁娆娆一眼,见到她脑门低垂,束住小手儿陪坐在身边,便又道:“直到最近,我才听说她的身份原来是蛮子公主,这一次你来找她,只怕也见过她本人了吧,她对你说了什么?”
杨宗志叹气道:“她……她对我说,一直没有赛凤的音讯,别的……别的就只说这里的事情要靠我自己,她一点都不愿插手。”
洛素允蹙眉道:“就说了这些?”
杨宗志忽而变得无比心烦意乱,他站起身来,来回在房中走了几步,脑子才渐渐灵光起来,他拍着额头道:“昨晚我曾开口问窗内人,她点头承认自己就是萧太后,那个时候我心里便觉得突兀,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现下我猛地想起来了……”
洛素允赶紧问道:“你想起谁来了?”
杨宗志昂头望着黑漆漆的房顶,窗外虽有亮色,可透进来的依然是尺寸之光,他叹了口气,沉吟道:“我们义军中有一位祁大哥,他是朝廷过去的忠勇侯齐勒大将军,这位齐大人临死前,将他身上的秘密告诉给了我。”
杨宗志道:“齐大人说,九年多以前,他曾率领大军与蛮子交战,凯旋之后,他和手下在望月城内饮庆功酒,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不带人间烟气的姑娘,那位姑娘自称姓肖,和他结下了一夕露水情缘,哎……”
杨宗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垂下额头道:“齐大人为了这事,害死了自己孕中待产的娇妻,更被那位肖姓女子打的口吐鲜血,他心怀仇恨,带领大军杀向凤凰城,却是一败涂地,从此在太行山中隐姓埋名,作了一个碌碌无为的柴夫。”
洛素允细细品味道:“姓肖,哪个肖,莫非是……”
杨宗志点头道:“依照齐大人所述,恐怕就是我昨晚碰见的萧氏,这女子手段惊人,我过去听见了,尚还不以为然,昨晚亲身经历,方才知……齐大人那样的铮铮好男儿,为何会在她面前泥足深陷,抽身不得,昨晚要不是丁姑娘,我的下场……必定也和齐大人一模一样,作下让自己后悔不迭的恨事,要么被她所用,要么被她所摄,郁积终生。”
丁娆娆楚楚可怜的抬头道:“大哥,我……我……”清丽的秀眸中挂满盈盈欲滴的泪珠儿,晶莹剔透。
杨宗志挥手一阻,拦住她道:“再说到更远,这间屋子的主人,曾是我南朝当年的兵马元帅傅多坡大将军,他兵败凤凰城后,用刀划破自己的面颊,隐居在城中这间不起眼的破屋子里,难道他也碰到了相似的事情?”
脑子里面不知为何跳出傅多坡和齐勒临危前的悲嘶喊话:“小兄弟,你记住……蛮子女子,是一个都信不得的,你切切记住!”
过去杨宗志听了之后,倒还不以为意,这时候不禁感同身受起来,那位太后萧氏,一介胡人贵胄,不惜放段,以色-相诱他上钩受骗,前面那十几年,她说不定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过傅多坡和齐勒。
再联想到赛凤和秀凤,她们也是胡人女子,至少从明面上的身份来说,都在蛮子国内贵为天骄,难道她们……也是用同样的心思应付自己?她们的所作所为,无不以瓦解南朝军中的实力为己任,好使得北方四国能够一次次的转危为安,乃至转败为胜。
杨宗志的眉头深深的拧在了一起,心头宛如被大锤重重撞击了几下,他满怀信心而来,却是落得如此局面,因为他一个人,可能要害死千万手足同胞,他不禁压抑的想要大声怒吼。
洛素允道:“宗志啊,你还是快下决断吧,迟了的话,我们便走不了哩。”
杨宗志点头道:“我们现在就走……”回头望了望破旧的小屋子,不由心中楚楚的缅怀,便是在这里,在油灯下,娇痴的赛凤对他绝望的大叫:“宗志哥哥,你……你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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