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在凌老太爷眼里存在感极低,凌老三可不管经商的登不登得上台面,只要有钱就是大爷,谁不喜欢钱啊。然而他并没有想到的是,就算他儿子娶了商户女,一家子也跟着经商挣了钱,但在凌老爷子面前仍抬不起头说不上话,甚至被凌老爷子视为耻辱。为此,凌三房愤愤不平很久了,他们迫切的想要分家,自立门户,不然他们赚的钱,绝大部分都得“充公”。因着这个缘故,才有了小八媳妇的指桑骂槐。
“八婶婶这话说的璎璎就听不懂了,这是季家娘亲亲手给我做的,季家娘亲说了,这东西御寒不错,但也值不了几个钱,说我人小祚浅,忌讳用奢华东西呢。”凌茴睁着懵懂又无辜的杏眼盯着小八媳妇,小胖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毡帽,又似不解的问道,“这东西很值钱吗?”
凌茴一句话噎得凌八媳妇说不上话来,柳氏撑着面子不屑搭理她,凌春玉可不是善茬儿,况且凌春玉正愁在柳氏面前找不着好呢,当即怼道:“我说小八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你们想分家出去单过,你们是能披红戴玉了,还是能住三进的大院子了,恁得想些有的没的。”
凌春玉这刀直接补到人心口窝,凌八的几个女娃都穿着妃色对襟短袄配桃粉色罗裙,颈上人人都带着八宝长命金银锁。但有时候,人越没什么就越想什么,她们极度想穿红戴玉,怎奈母亲是商户女出身,她们是没这个资格的。如今看凌茴寻常似的披红戴玉,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好在这小插曲的尴尬,没多久就被人岔开了,众人谈笑了一阵子,又看了会杂耍,便到了开宴的时候,张夫人带着另外几个掌家媳妇和柳氏坐女席首桌。这边刚将菜上齐,便有丫鬟上来禀,说是老爷许久未见璎璎姑娘了,想得慌。众人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麻三爷怎么会跟凌家的小姑娘搭上边,俱都又是好奇又是惊疑。柳氏嘱咐了凌茴一番,便让她跟在张家丫鬟后面,去了麻三爷那边。
麻三爷坐在男席首桌,这桌坐得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及各家当家人,小辈寿诞凌老太爷惯常不出席,凌家在这桌上只坐着凌鉴。
凌茴向来是个糖心般的姑娘,上来便先拜寿,泼蜜一样说了许多好听的喜庆话,末了,将自己写的寿字献给麻三爷当贺礼,乐得麻三爷直眯眼,转头对坐在一旁的凌鉴说:“凌家小子,你这个丫头了不得。”
凌鉴笑笑表示赞同道:“侄儿自从得了小不点儿,天天像浸在蜜汁里一样。”
众人夹菜的夹菜,喝酒的喝酒,凌茴一时有些不解,不明白叫她来干嘛。麻三爷旋即吩咐小厮加了张椅子,转头对凌茴道:“外头的雪都化了,天寒路滑,你也不必回你娘那边了,就坐在你爹身旁吃吧,一会儿要上一道寿点,听你爹说你甚是喜欢。”凌茴听罢连忙道谢称是,众人都被她这小大人似的模样逗乐。
而麻三爷口中的这道寿点,是其他桌上没有的。其实倒也不难做,用材也极为简单,难的是火候的拿捏。将渤海特产的金丝小枣晒得半干,中间豁开一道口子,将枣核儿取出,塞一块核桃仁进去,拿上好的江米面团封住口,放油锅里炸,炸到外酥里软就可以了,因着其形状,大家都把这道甜点称为笑口常开,讨个口彩。一般做寿和年祀,大户人家都会做这道甜点,确实是凌茴最喜欢吃的,由于这点心极考验厨子对火候的把握程度,即便是大户人家,为了保持良好的口感,也是不会多做的。
凌鉴见她吃得欢快,心内一喜,自己的胃口也跟着好了不少。众人都愣了愣,这不难理解,多少人想削尖脑袋在麻三爷面前露脸而不能,单单这个豆丁大的丫头劳三爷记在心上,放在跟前儿,众人疑惑中带着探究的目光纷纷到访,凌茴浑然不觉的吃得自在。
也有那不识趣儿的,觉得是个丫头而已,眼里不当回事:“我说小五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膝下仅两个姑娘怎么成?姑娘再好,嫁人后也是别人家的了。”说话的是镇上的富户何员外。听得他这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众人都不接茬,谁没看见这桌上不仅坐着凌茴一个孩子,麻三爷身畔不还有一个孩子么,此子跟凌茴一般大小,长得甚是玉雪灵秀,颇得三爷的欢心,这正是麻三爷的嫡长孙张觅。三爷的心思还是有些门道看出来的。
麻三爷听得何员外的话,不禁笑呵呵的回道:“我倒是愿拿千金博此女,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小辈,可都没有她这样聪慧贴心。”听得三爷这样讲,众人心里的猜测又落实了几分,纷纷点头称是。
呵,凌鉴轻嗤一声道:“何叔的多子福,我可是消受不起,此生有阿茴足矣。”在座的谁不知道,何员外小妾众多,生得子嗣倒像是受了诅咒一般,胎胎都是男丁,个个都有口不能言。
凌茴闻言有些怔然,前世的时候,父亲也是偏疼她,即使阿霄降世都没改变这一点。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不可能记恨他,不对,也不是记恨,父亲在她眼里便是神佛一般无所不能,她不能接受父亲也会犯错,但父亲终归是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作者有话要说: 跟男主人设原型哭诉数据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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