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一手攥着一把冰糖葫芦,一手被哥哥牵着,跟在爹爹后面,回家吃晚饭。
蔺霜有了双身子后,柳氏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开灶,尤其是前三个月胎象不稳,生怕她有什么闪失。遂强拉着她一起吃饭,两个院子挨的也近,倒也方便。是以,蔺镜虽归于蔺霜名下,却依然跟着凌鉴一家吃饭。
这天晚上,柳氏突然提起一桩事儿,说是沧州徐家来信,打算命长子徐茂来凌家学堂读书,不知凌家是何意见?至于束脩礼好说,保准让凌家满意。
凌茴听言,瞬间觉得到嘴儿的冰糖葫芦没味儿了,真是就搞不懂,论家底丰厚程度,凌家是不如徐家,倒也不差那几两银子的束脩礼。徐家就是再找更好的族学都不成问题,来凌家捣什么乱!
凌鉴心中也是一团疑惑,他与徐家素无来往,怎地徐家的孩子要大老远跑来凌家学堂上学。况且徐家历代经商,无意科举,徐府请个西席传授几年便也是不错,何意来北水镇?
“当家的,你意下如何?若不妥当,我便去回了。”柳氏轻声细语的问道。
“倒也不必回了,没得显得我们小气,左右添个人的事儿,不过北水离沧州城里还有段不小的距离,他待如何解决住宿三餐问题。”凌鉴道。
也难怪凌鉴会这样问,凌氏族学里泰半都是凌氏子弟,有少数是姻亲家的孩子借读,谁家亲戚借读便住谁家,三餐跟着一起吃,到月底或年底再结算费用,多半不存在白吃白住的现象,没钱的人家会拿粮食或果蔬布匹之类的东西等价易之。
可这徐家孩子非亲非故,该如何待之?这种情况住谁家都不合适,学堂没有住的地方,便是想来也困难重重啊。
“那徐夫人信中说,若是我们这边答应了,徐家便在北水镇置一处房产,自有丫鬟婆子来侍读。”柳氏答疑解惑道。
凌鉴:“……”
凌茴:“……”
蔺镜:“……”
蔺镜心里有些了悟,这恐怕是徐家大郎自己要求的,蔺镜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凌芙,心道:看样子这徐家大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柳氏继续道:“据说是徐家大郎倾慕凌家学堂历史渊博,读书氛围浓厚,才不辞辛苦来求学。”
凌茴悄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马屁拍的,令人望尘莫及啊。凌家学堂几十年了,才出过父亲一个秀才,连考中举人的都没有,还谈什么读书氛围。在她看来,徐家就是不怀好意,哼!
凌茴也自知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不过等人来了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知难而退。
远在沧州城收拾行李的徐茂,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惹来徐家夫人一阵紧张,这……别是受了风寒。徐茂再三保证自己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休息吃药,徐夫人才依依不舍的放行。
徐茂此行做足散财童子的架势,虽然他已经刻意低调了,但出手时的阔绰仍让他人咋舌不已。
徐家给徐茂置办的宅子就在凌家房后,是个三进的精致院落,院中种满梅兰竹菊。先前住在这儿的是位风雅至极的老秀才,老秀才去世后,儿孙为分家产,将此院子卖了换钱,放风放了好久都无人问津,因为价钱确实不菲,庄户人家买不起,大户人家不需要,直至徐家出手。
为此,凌茴还遗憾了许多,那院里的青杏甚是甘美,怕是再也吃不到了。老秀才临去世那年,给她家送来满满一篮子青杏和一株极品牡丹。如今徐茂得了那院子,依凌茴的性子,与那院子相关的,她一点儿都不会沾。
又悄悄过了几日,徐茂才彻彻底底的搬进北水镇,前来送人的马车,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北水镇外的那条官道。凌茴见如此声势的车队,撇撇嘴,有钱,徐家真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啊。
因着凌茴天资聪颖,又是命定的季家继承人,凌鉴对她的教导极为上心,并不将她放入凌氏族学,只单独教她,后来就是单独教她与蔺镜。
凌茴可劲儿惦记着前世的事儿,想着她姐姐在凌氏族学里,原先倒也罢,如今徐茂也入了凌氏族学,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觉得徐茂是冲着姐姐去的。
有了这个疑虑,她便想法设法的将徐茂调离她姐姐身边,嗯,越远越好,前世之事,万不能重蹈覆辙,反正在她看来,姐姐只要沾上徐家的人,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心里这么想,便要付出实际行动,首先,要防微杜渐,千万不要让那姓徐的在姐姐心中留下什么印象,好的坏的都尽量不要有,依着徐茂那架势,肯定是个功课做得好的,她不禁怂恿着哥哥,一起跟爹爹说,他们要去家里的学堂读书。
凌鉴只当她一时兴起,遂拒之。
凌茴见一计不成,心中立马又生一计,等小测的时候,她去先生那里将试卷偷出来改一改,也不过分,让那姓徐的泯然众人矣即可。
没想到哇,徐茂全不按套路出牌,他先讨好的不是凌芙而且凌茴!这咋整,若不是通晓前世,就连蔺镜都险些看不出他这曲线救国的套路来。
蔺镜感叹的摸摸凌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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