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珩在书院中过了几日,连日来他都受着异样目光,闲言碎语,但是已没有文士在意他那特殊的武者身份,在意的是他为何能跟孟挽婷走得那么亲近。
因为与孟挽婷关系要好的缘故,李清也时常跟他们走在一起,有些好奇心重又有点家财的文士便会给李清一些好处,借此从她嘴里套话才渐渐得知了大致详情。
其中一个文士,正急促地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这条弯曲的石径就是通往尚天珩居住着的柴房。他的跟前还有二人:一个无比强壮,是那日被罚守门的庞大海;还有一人是个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文士。
“庞大海,你可不要胡来,我都去打听过了,那小子只是跟孟挽婷同村,顶多算个从小到大的玩伴而已。”
“呸”,庞大海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甩了句,“我都看到他们手牵着手,卿卿我我了,要不是被罚了那么多日,我早就想要修理那小子了。”
“对”,瘦弱文士附和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还算正常?定要让他吃些苦头。”
跟在后头的白面文士一把抓住他俩长袍衣角,急道:“庞大海,你才恢复自由之身多久啊,还要惹事生非,万一被人告发,我们几个日子都不好过。”
庞大海稍稍缓和了些语气,道:“被人告发,谁,他还敢去告发?我打得他满地找牙说不出话,看他敢不敢到处乱说,你们就在一旁好好看他如何向爷爷我求饶。”
那瘦弱文士压低嗓门,有气无力地附和道:“对对对,这夜深人静,月色无光,分辨轮廓都不容易,我们自己不说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正说间,就觉得有个人影从他脑海里闪过,于是神情一变,道:“不过——”。
“不过什么?”庞大海瞪大双眼,黝黑的眼珠映着天上星辰,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瘦弱文士接着道:“有一个人不大对劲——祁浩,他一向都是心高气傲看不起人,这次听说像换了个人一样还跟那小子聊过一会,我听说他还领过一件院袍给那小子,不过被拒绝了。你们说,要是祁浩帮着对付咱,我们的胜算会有几许?”
庞大海冷冷一笑,道:“亏祁浩还被称为书院青年才俊之首,给个武者送我们的文士袍,那小子既没资格也不敢收,真笨,套近乎都不送点像样的礼。”
心思缜密的白面文士说道:“他做这番功夫自然是向挽婷示好,就算我们把那姓尚的小子按得死死的,祁浩呢?他的身世你们也都知道,谈阳城的大少爷,在他的地盘斗可非易事,何况他才气逼人甚得书院栽培,本就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呸”,庞大海一脸不屑,道:“挽婷你还不知,她是那种爱慕虚荣攀权附贵的人吗?别说一个祁浩,就算十个祁浩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爱慕成痴的人,只会把迷恋之人想得尽善尽美。
但这一点三人都不质疑,要不然她也不会跟个毫无本事的穷小子如此要好,天天同他受着一样的异常目光,闲言碎语。若是一般脸皮较薄的女子,早就会离那小子越远越好,唯恐避之不及了。
庞大海不管那谨慎文士再三劝导,硬是要往尚天珩住着的柴房而去。再加上瘦弱文士火上浇油,那个最沉稳为最谨慎的反倒被他们说得胆小如鼠,他也拗不过身躯庞大的庞大海,无奈之下,只好束手无策地跟在后头,想着让动静尽量变得小些,不让事情闹得过大。
转眼间到了柴房,瘦弱文士却突然害怕地瑟瑟发抖,他从来也没到过这里,以前只听说过此地阴气深深,没想到所言不假,真到了此地还比想象当中恐怖的多,他颤颤地道:“黑乎乎的都没点光,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
庞大海伸手将瘦弱文士挡在背后,语气略带些嘲笑,道:“难道你还比不过那臭小子。让开,你俩只需跟在后头,看我修理他就行。”
说完,他便推开了跟前那道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作响,三人像是来到了鬼门关前,山风一吹,身上一凉,庞大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着实让后边两人吓了一跳。
院内,木然的少年正看着此处,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隐在其中。
晚风吹拂,拨开遮挡星月的云朵,霎时间云层消退,皓月当头。
静谧的月光洒到幽深的庭院,照亮了门口那三个不速之客。
三人顿觉诡异。庞大海暗自说道:“刚才还漆黑一团,怎么才到这里就恍如白昼了?”不过他并未打起退堂鼓,而是更加装作胸有成竹地对着身后二人道:“不怕,看得清楚更好,省得他还不知道爷爷是谁就不明不白地挨上一顿揍。”
另二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庞大海已迈出好一大步跨进了院内。
院中少年整日无事,何况头几天已把明才书院逛完,正在思考今后要作何打算,没曾想素来无人问津的柴房,却有三个白衣飘飘的文士前来拜访。
庞大海三两步就到了他跟前,大声叫道:“还认得你爷爷不?”
尚天珩神情微微舒展,道:“认得,你便是那日替我开门的师兄,后面两位我倒是未曾见过,不知几位师兄深夜驾临,有何贵干?”
庞大海见面前的少年武者装模做样学他们文士礼仪的样子,再听到他羞辱自己守门被罚,气不打一处来。他嘴角一撇,面色一沉,也不多说半句,然后猛地就飞起一脚往跟前那个茫然无知的少年踢去。
这突然的一脚,尚天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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