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妍看不明白,倒也不去计较,对素云道:“只要他好好做事,其他的不用管。”
素云应下。
片刻之后,萧煜带着徐林来到北辰宫,大皇子也从西殿过来。
虽是御膳,但菜品普通,萧煜向来以节俭自律。
“永宁,可还习惯?”萧煜为大皇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大皇子碗里。
聂妍在一边陪着,只觉这萧煜在大皇子面前丝毫没有过皇帝的架子,倒像个慈父。
大皇子低着头,闷闷不答话。
萧煜见大皇子似有心事,便放下筷子,示意身边侍奉的人,包括徐林都出去。
聂妍心知萧煜恐有话要单独与大皇子说,见此也起身准备告退,却被萧煜拉住手,道:“淑妃留下。”
大皇子见众人都出去,方才抬起头,眼眶已经湿润,原准备说话,却在萧煜将聂妍留下后,生生地咽了回去。
聂妍不得再走,只得坐回原位,却是一言未发,她已经猜到大皇子想要做什么,但她却不想掺和进去。
“永宁,你可是有话要告诉朕?”
知子莫若父,萧煜对大皇子一向上心,自然也了解更多。
大皇子终究不过九岁,吞吞吐吐的模样,让萧煜一眼便看穿。
若此时只有大皇子与萧煜父子两人,大皇子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将事情告诉萧煜,但现在却是多了个聂妍。
“儿臣只想与父皇说。”
大皇子咬牙说道。
聂妍正打算顺着大皇子的话离开,但还未来得及开口,萧煜便道:“她是你的母妃,有何事不能让她知道?”
“我的母妃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大皇子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但刚一说完,便心知不对。
萧煜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怎么忽然有了如此叛逆的想法?
“你是对朕的安排不满?”萧煜阴着脸道。
大皇子知道刚刚说错了话,道:“儿臣不敢忤逆父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煜问道。
“只不过儿臣想替生母伸冤!”大皇子壮着胆子道。
“大胆!永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萧煜惊道。
聂妍闻言,便知这大皇子果然对贤妃之死有所怀疑,眼下说出来,许是有了证据。
大皇子忽地跪下道:“父皇,母妃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萧煜见大皇子郑重其事,自然也顾不得生气,而是冷静下来道:“永宁,你要知道母妃的情况,多年来缠绵病榻,太医早就说过她随时都可能倒下。”
“儿臣明白,但父皇可知,母妃去世前几日的身体,忽然好了不少。儿臣肯定那不是回光返照!”
大皇子坚持自己的看法道。
萧煜深吸有口气,道:“永宁,你是皇子,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儿臣有证据!”大皇子早知不能凭空让萧煜相信自己所言,所以直到查到证据才提出贤妃之死乃是另有缘故。
“你有何证据?”萧煜问道。
“母妃的寝殿中,有一株富贵竹,那盆里的土壤有被药汁浸泡过的痕迹。而爬过那些土的虫子,都死了!”
大皇子悲戚道。
萧煜闻言便明白,花盆中的药汁,许就是贤妃所用的,但这还不够说明贤妃之死乃是为人所害。
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萧煜还是懂一些。
“朕知道了。你下去好好休息,朕自会处理。”萧煜不想让大皇子再深究下去,无论贤妃是否真的为人所害,对萧煜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后宫安宁。
聂妍闻言便明白,萧煜不会查下去。眼下楚国外有契丹虎视眈眈,内里,自萧煜登基之后,权臣当道,萧煜这个皇帝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应付。
贤妃出身一般,于萧煜而言,并无朝堂之助,最深重的情分不过是为萧煜生下大皇子。
萧煜曾经也是在这人心险恶的内宫中长大,怎能不明白有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贤妃已死,即便查出幕后之人又如何?
后宫之势与朝局息息相关,现在,根本不是动荡的时候。
聂妍第一次感觉到,即便是皇帝,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大皇子见萧煜似乎并未将他所说放在心上,忙道:“父皇可是不信儿臣?母妃曾对儿臣说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吃药反而比吃药还精神些!很可能有人一直在给母妃下药!”
“够了!朕说过,凡事朕会处理!你先下去吧!”萧煜见大皇子深究不放,有些气急道。
大皇子还准备再说写什么,聂妍却是挡在他前面,道:“陛下累了,还请大皇子先回去。”
经聂妍这么一打岔,大皇子方冷静下来,见萧煜的神色着实不好,知道今日已不便再提母妃的事,便道:“儿臣告退。”
说完,大皇子便转身离开。
萧煜见聂妍将大皇子打发走,叹气道:“永宁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聂妍闻言笑道:“陛下一片苦心,大皇子会明白的。”
“你不觉得朕太过无情吗?明知她许是为人所害,却因顾忌太多而不去深究。”萧煜自嘲道。
聂妍道:“陛下不过是在江山社稷与儿女情长之间做了个选择而已。”
萧煜闻言深深望向聂妍,似是想要看清,聂妍是不是另一个自己。
“你懂朕。”
半响,萧煜才说出三个字。
聂妍确实懂,但正是因为懂,方知仅仅凭借宠妃二字,根本不足以让萧煜在日后做出重新彻查当年聂家谋反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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