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练武场很大,足以容纳万人,武场外围是用粗壮的树干为栏,东南方位置则设有一个帅将台,此刻上面中央位置布好了三把并排的白蛛虎皮坐椅,其座下两侧则一边布置了两把黑角豹皮座椅,一看便知是为七位重要之人准备。
而武场中央,那些统一穿着杜家紫色练武劲装的杜家弟子们,整齐地排列在场内,配合那风卷黄沙绕舞,虽然只有近千人,但倒也颇具气势。
镇子的外姓人看到这些修炼之人还是颇为敬畏的,看向他们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点躲闪,若是见其中有人望向自己,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急忙装作寻找站的地方,然后往人群里挤。
外姓人站的地方偏左,有一排排木墩,本来是杜家子弟用来打坐修炼的,但有这种全镇大会时,这些木墩便成了外姓人的座位。但他们没一个人坐下,因为他们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镇里的外姓人陆陆续续的差不多全到了,他们接头交耳,低声地说着这些和他们遥不可及的东西。
“诶,老莫呀,上次招生,我可记得就两个娃娃被录上了吧?”一个头发花白,牙齿稀缺的老头子用拐杖捅了捅旁边的另一个老人。
“嗨,这都三年啦,我哪记得。”那个被叫做老莫的老头摇了摇头,“反正这种大会,和我们这些外姓人又没什么干系,我们只要安安心心的跟着杜家的人凑热闹,然后散会了,领一个他们发的晶石就够了。”
一个短装打扮的中年男人听了他们的对话,似乎也来了话瘾:“你还别说,那个藏老头子捡的那个叫陆离的娃娃,听说是自学成才,好像也是修炼者,说不定这次也会去参加选拔呢,这可是给外姓人长脸啊。”
“噗,哈哈,你说什么,你说镇西角铁匠铺的藏老头子?”一个眼睛狭长,长着老鼠须一般的八字胡的男人听到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接口道,“他捡的那个小畜生我见到过,顶多也就是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这种程度就说他是修炼者,还可以参加选拔?哈哈哈,杜家的弟子都不敢全部去参加吧?你这样说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哈哈哈。”
那个短装打扮的中年男子是个布店老板,陆离以前买过几次兽皮给他,他每次拿到那些兽皮,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的,因为那些虽然都号称低阶凶兽,但没有点本事可绝对猎杀不了,尤其是在那个深不可测的后山,因此他刚才才有那么一说,可现在,他话才落音呢,就被嘲弄了一番,一张方脸顿时青红交替,心下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那个眼睛狭长的男人见中年男人凶怒地瞪着他,笑声未落,脖子就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他低头干咳了几声,然后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假装看其他人。
“呵呵,铁匠铺那个叫陆离的小伙子我看还不错,修为高不高我不知道,但据说他连杜家族长的女儿都不怕,总比那些低头哈腰,做牛做马的杜家杂役好啊,有骨气!”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冷笑着插嘴道,“对了,我听说杜家好像有个叫‘猴屁股’的杂役吧?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天去用热脸去捂杜家的冷屁股,才有这个称号呢?”
这个妇女的话一落,那个刚才还被气的不行的中年男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旁边一些听到了的人,也忍不住跟着哄堂大笑了起来,除了那个眼睛狭长、长着八字鼠须胡的男人,他听了之后怒不可遏,用鸡爪似枯瘦的手指着中年妇女,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气的浑身直发抖。
原来,那个常常跟在杜思嫣后面的跟班小猴,候辟谷,正是他的儿子,而这个有学问的“好名字”也正是他的得意之作。可不记得是哪次陆离在镇子外闹的鸡飞狗跳时,一声声调侃,将“猴屁股”这个外号给传开了之后,许多外姓人明面上没笑话他,却一直背地里用这个作为笑谈,让他的面子全无。于是时间一久,他恼羞积累,便也对陆离怀恨在心,平日里最听不得有外姓人帮陆离说话。
可当面揭了他疤的中年妇女一点也不怂他,见他怒视自己,就这样叉腰反瞪过去,两人就像斗鸡般互不相让,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旁边的群众见了这场小闹剧,自然是喜闻乐见,纷纷起哄,巴不得他们闹得更大。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将这个气氛打破了:
“诶诶诶,别闹了,你们快看,好像是杜家长老们进来了。”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目光也立即放到了练武场入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去瞧。
“真是个泼妇!”那个眼睛狭长的男子知道自己也奈何不了她,暗暗骂了一句,借此台阶将脸别过。
“哼!就你这瘪孙样,还敢把老娘怎么地。”中年妇女见状,自觉胜了一筹,挣足了面子,就像是得胜的公鸡,得意地一甩头,然后也看向练武场入口,可她才一眼看去,就蓦地睁大了眼睛,本还想乘胜追击骂上几句的嘴也立即紧紧地闭了起来,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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