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并不喜欢这种女人多的场合,每一句话都得小心掂量,累且不自在。
思洋公馆,老式花园洋房,打蜡的家具油光发亮,鲜花芬芳。
一台长桌七八名女性团团而坐,黄家萱做东,莫初坐在她手边,时不时被她一下。
a市是国际范的大都市,历史和背景举国闻名,当地多数人都为自己土生土长的身份趾高气扬,莫初年纪小,又是个外来的,身家背景不清不楚,一个婚纱设计师的名头交上来,除了一两位今年有心结婚的为了自己的礼服多问她几句,其余人大多都目中无人。
这群二十七八岁打头的女人,成熟美丽,阅历丰富,不管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她们首先把自己放得很傲。
莫初脸有点僵。
准备借口去卫生,到外面放松一下时,刚过去的一个女人回来了。
“寇宣娜也在这儿。”她带来一个热乎的新鲜消息,自己眼睛先亮着。
提到黑红黑红的流量女星,桌上气氛小小升温。
“她怎么来了?婚礼还不够糟心吗,还有心思来这儿?”
“面子再过不去,饭还是要吃的啊,真难为她了。”
“和她老公一起的?”
“没见她老公,不清楚是工作还是私人饭局,她那桌还有几个男人,有个人我看清了,贵港集团龚家那位,龚什么来着?”
“龚珩?”莫初不由自主地接上话。
数双眼睛唰唰射向她。
这个名字,这些女人何尝不知道,只是这样突如其来地从沉默了半天的莫初口中说出。
“你认识龚珩?”一人问出了她们心中所想。
莫初卡壳一下,摇头:“不算认识,听过这个名字。”
几名女人眉间的春色掩藏不住,话题开始往男人身上扯。
“他怎么也在,他们不避嫌的吗?”
“是啊,谁不知道寇宣娜倒追过他,浑身解数都用上了,听说还到他酒店套房主动上门。”
黄家萱端着酒杯,不以为然:“小道消息有几句真的,说得好像他们在人家床底待过似的,这你也信?”
“唉,八卦嘛。”
八卦是不可信,可莫初听了,坐不住了。
她取下铺在腿上的餐巾,浅笑了下,“我去趟洗手间。”
沿路去洗手间的路上,巨大的鹿角钉在墙上,中世纪欧洲壁画的人像在看着她。
那眼神直勾勾的,她不敢对视,恍若那是龚珩,问她这么在意什么。
思洋公馆,楼上楼下都有餐位,开放式的,站在二楼就能一览全景。
砖红桌布、白蜡烛、银质餐具泛出冷光,觥筹交错。
龚珩穿着漆黑如墨的西服,眼窝和鼻梁在面部投下阴影,他皮肤白,往雍容古典的画面中一坐,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他们这桌人不多,男女都有,氛围更安静一些。
男男女女,除了寇宣娜和他,其余莫初一个都不认识。
背对她的那一个,好像是寇宣娜的经纪人。
莫初多看了两眼确定,龚珩直觉地朝她望了过来。
被他毫无预兆地捕捉到,她想装作路过也不可能了,抓了下胸前的头发,低头走开。
两只细长的手放在水下清洗,泡沫冲上手背,莫初相互揉搓,低眉沉目,心事重重。
忽然被人从后揽住腰,她惊慌地抬头,镜子中,龚珩站在后面,身姿高大笔挺,能把她完全覆在身前。
莫初在他怀里挣扎,他就抱得更紧。
“再动,再动就吃了你。”他低着声说。
然后在她渐渐乖下来的时候放开了她。
服务生偶尔经过,这里精美得像上世纪的军阀之家,莫初一袭水蓝色连身裙,浅棕色卷发茂盛地洒满肩头,把清纯和诱人融合得恰到好处,若真在那时,会让人忍不住关在家中,成为豢养的金丝雀。
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放开。
“龚先生。”
莫初后背靠在雨花石的洗漱台上,眼睛平视他胸前。
生分。
他并不介意,垂眼看着她姣好的脸庞,问:“和谁来的?”
“一个朋友。”说完,“我先回去了。”
龚珩一把扯住她,把人拉过来,原位站好。
他弯着背看她的脸,两手撑在她腰侧,“怎么了?不高兴?”
眼睛够毒。
其实莫初掩藏得还可以,只是这个男人太可怕,是不是有读心术,能轻而易举地把人看透。
寇宣娜是莫初扎在肉里的刺,刚拔出没多久,伤口尚未愈合,还遗留痛感,而他和对方把酒甚欢,就是在没轻没重地往她上面触碰。
人的想法很复杂,也很简单。
敌人的朋友,就是她的敌人。
莫初抽出纸巾擦了手,“龚先生,我该回去了,我朋友在等我。”
龚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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