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詹无伤也能在江湖上一流高手榜中排得上名,但是就武功而言,要他和杀机全开的苏日暮相比,委实差上了那么一点。
于是乎,詹无伤察觉到危险并且做出反应的时候,杀意已经凝实在他的脖颈处,他立刻将掌变抓为挡,堪堪偏斜了一分荆麟的锋刃,脚下一点,就如飘絮一样朝后掠去了。
而他在看到袭击者是睡的时候,眼神就变了。
不是震惊,也不是奇怪,而是一种……类似于无奈的表情。
詹无伤张口想要说话。
但是第二剑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没有任何人拦得住,因为在他们眼里,两个人的一切动作都像是残影一般。
因为看到苏日暮的那一瞬迟疑,让詹无伤失了抵挡的先机,只能再避。
他的轻功很快,很强,和申屠谡雪那一战几乎惊呆了所有人。
但是苏日暮的轻功却不会逊色于他,因为他虽然号称酒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剑客。
所以詹无伤退,血红色的荆麟就紧贴着他,等到他退无可退的时候,剑刃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苏日暮此时很认真,认真得连素日里的恣意妄为都不见了,黑漆漆的眼睛里杀机闪烁,周身凌厉内劲几乎可以绞杀近处人的血肉。
见他这样,詹无伤便能明白这个人是完全不会再停下来之前听他说话的了,于是掌影变幻,一弹指之间,和对方的剑过了十七招。
苏日暮第一剑落空,第二剑稍微少了一分原本的气劲,所以和詹无伤的催魂掌抖了个旗鼓相当。
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苏日暮抽身挥剑,蓄势。
詹无伤却在此时不退反进,进到一个可怕的距离。
起码除了阜远舟和甄侦,就没人能够靠得苏日暮这么近了。
苏日暮抬手想要用剑柄戳在他心口,但是他的动作却顿了一顿。
因为詹无伤正在看着他,用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他。
怎么说呢,很多人的眼睛很黑,但是很少人可以黑到像是一个深渊一样,多看一眼都好似能够被勾进去永不超生。
苏日暮也差点觉得自己永不超生了,避如蛇蝎一样猛地朝后弹去,脚踏进水里,溅起大大的水花,泼了苏日暮一身。
但是没有人来阻止他,那些有着宿天门标志的人在看到他的容貌时,就已经全部停止了准备攻击的架势。
詹无伤也没有趁机攻击,而是看着他粗鲁抹脸的动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能不闹腾静下来听我说话了不?”
他一开口,声音却并非是原本那种嘶哑的声色,而是显得轻灵如箜篌,叫苏日暮一下子见鬼了似的瞪大了眼睛,甚至反应甚大地拖着荆麟长剑往后蹦跶了一大步:“你是什么玩意儿?!”
尽管看不见,但是詹无伤还是确定自己的眼皮子使劲抽了一抽——不,其实他更想拿根鞭子把眼前这个不靠谱的东西抽死的!
当然,这个想法很好,实现的可能性倒是很小,他只能抽着眼皮子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秀美典雅的颜容,温柔地咬牙切齿道:“亲爱的苏大酒才,你说说我是谁?”
苏日暮瞪着他使劲看了一会儿,然后下巴和眼珠子一起掉了:“甄侦?你丫的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这个问题,甄侦没好气道:“无可奉告。”差点被自家情人干掉在任务中以身殉职,他能有好气就奇怪了。
苏日暮把下巴和眼珠子捡回来装上去,狐疑地打量了他一身紫衣华袍,又看看身边那些很听话的有宿天门标志的人,眨了眨眼睛,“你叛变了?你家爷克扣你工资所以你追求长生不老去了???”
人群中有人憋不住捂住嘴巴笑了。
甄侦很清楚自己听到了神经断裂的声音,温柔优雅的外表撕掉,眼神如狼似虎地上上下下打量苏日暮全身。
苏日暮后背一凉,赶紧正色起来,“我开玩笑的~~”
甄侦的眼神继续如狼似虎。
苏日暮当做没看见,把荆麟收回了剑鞘里,大有正事要紧之意,“那什么,你找你家爷是不?他和子诤一块儿殉情……咳咳,不是,和子诤一起被水冲进那里面去了。”
他指了指旁边那个大洞,甄侦定定地看了他一秒,带头朝那个大洞走了过去,还不忘把人皮面具戴上,同时道:“跟上。”
除了那些修炼有素的手下之外,这句“跟上”是对谁说的大家都有数了,苏日暮撇撇嘴,赶紧跟了上去。
火光将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地道的黑乎乎的墙壁上。
苏日暮拍拍甄侦的肩膀,仍然是一幅迷惑不解的样子,“我说,你扮的人是谁?”
其实难怪他会对詹无伤的催魂掌那么眼熟,原来甄侦之前几次对他用的都是慢掌,因为催魂掌变化太快,所以慢下来反而像是另一套掌法,他在武林大会上的时候心神不宁,倒是没有注意到,刚才也是因为太过紧张,明明甄侦已经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卸下了伪装,但是因为那张人皮面具带来的影响,叫苏日暮再一次误判了。
不过不管是他还是连晋都觉得詹无伤眼熟,除了这个人是甄侦之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因为想要换一个身份的话,就必须变成自己非常熟悉的身份,才不容易暴露,紫危楼居然是巨门的一部分这点确实叫人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甄侦不便出面是肯定的,但是他这次露面并非必须只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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