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赶路,是前面已经有路了,才要从路上赶到目的地去。
天马月龙的赶路,是前面根本就不是路,根本就没有路,而是些爆炸成的齑粉和碎石形成的坑坑洼洼、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沟沟岔岔。
天马月龙的赶路,就是将种种不是路的因素,用他的十足砥气通通赶走,他走过之后,就是大路,就是坦荡如砥的康庄大道!
这才是天马月龙的“赶路”!
确切地说,是他隐秘处的那颗有碍观瞻的肉痣,驾驭着他的十四只脚,一步一步地达成这种效果。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无论前途有多坎坷,脚到,路就到。
他没有要刻意地走得很美丽,但因为脚很多,自然而然地就走出了花团锦簇的视觉。
他也不想有多张狂,但他那么高大,每一步都带出凛冽的风声,自然也就威风凛凛。
他的眼神中不是得意,而是深深的落寞。那是阿娿的,那是阅历的色彩,那是数百万年的磨练结果。
阿娿,当然是阿娿,只有牠,才能赶得出这样的路来。
就算她给了月龙再多,月龙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会走得成牠这样的路。
马蹄声得得,牠却并不得意。
有那么多蹄子给她书写,有如此宽阔的场地供牠表达,牠看起来也走得很轻松,但谁又知道牠的内心有多沉重?
有谁能想得到牠就算是借体来走一走的机会,都得来得多不容易?
别看月龙要牠来走的时候,牠好像不情愿,牠答应得很勉强,但是,在牠的内心深处,也是好想好想出来走一走。
牠几生几世中最漫长的那段岁月,不是走过来的,而是被中流砥柱塞在那个大瓶空间中熬煎着的。
牠的十足砥气比岩石还沉重,牠的心情比砥气更沉重。牠是用了好多个日日夜夜的消化,才找到一点点轻松的心情,与月龙哥哥逗玩了一下的。
两千多万只眼睛中,就算有再多的慧眼,也没有几只能看出牠用了多大的能为,才走出这个样子来。起起伏伏的地势,好像只是高高矮矮的青草,牠的马蹄踏过去就平了。
又好像是一堆堆浪滔,牠的大身板所至,就波平如镜了。
世上当然没有这么容易的事体。
在阿娿控制的马脚下,每前进一步,都要分成几个步骤,要完成几个不同的工序,才能把一步迈过去。
也就是说,牠用马不停蹄十四部曲来赶平这些路,每一步,都要动用好几只脚。
十四只脚只不过是刚刚够用而已,并不是月龙所想的太多。
说是阿娿代表月龙在赶路,看起来却像是路在赶牠。
因为牠是退着走的,就跟手工栽大秧苗一样。
路在身前,已经走出来了。
足下,正在变成路。
身后,根本就没有路,才是牠下一步要走的。
这样退着走,别说十四条蹆的月龙不会,两条蹆的人,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走得好。
因为将要走的,没有路,也就没有路标,更不可能有谁帮他划出路线来。
牠却必须要走正、走直、走平、走顺、走通、走得如砥石一样坚实、走完最少一万平方里的全程。
因为月平费心费力,就是为了在这一带,做出一个宽百里长百里的大型演兵场!也叫校场。
这个大演兵场一落成,以每个怪物兵占地九平方丈计算,在理论上可以容纳二千五百万怪物兵操练。
但实际上还要建造一些配套设施,还有器械,还要留出冲锋奔突的空间,所以一千三百多怪物兵就是需要这么大的演兵场。
走一步,看三步。
因为牠是沿着射线的方向退着前行的,牠必须要保证走直线。
两点只能决定一条线段,三点才决定一条直线。
每走一步,牠都要看透前面一步、足下这一步和下一步。
也跟手工栽大秧一样,旁人只能看到你走出来的场地是不是像秧田的水面一样平整,你留下的路是不是跟秧行一样直溜,但你自己却必须留意不能踩在下几棵的插秧位上,要注意足下的泥泞中是不是有玻璃蕀芭石子,要保证手上落下的这一棵的落点与前面纵向的两棵对正和左右的几棵对直,接着是要插得不浅不深刚刚好,还要讲究秧根下得得舒缓、展得均匀。
这些只是栽秧最基本的,阿娿的赶路工程当然还要繁难得多。
牠要走的射线非常宽大,等于牠身高的一半三百丈宽,也就是牠每走一个单边,就是两里宽的一排。
牠将要来回五十趟才能赶完全程。
每一步,牠都要利用自身的大体格和退步所产生的强大势能,先将下一步额定范围内像推土机一样推平。
接着是探路,探测下一步额定范围内的齑粉深度,以及齑粉之下的岩层被炸裂的状况。
这是隔箱猜物似的探测,最少也要有见微知著的大能级别才办得到,而且用的正的脚看的真功夫。
接着是潜石以为砥工程,要用足下的砥气,就跟木匠在涮漆之前要先刮膏灰一样,将齑粉与小雨渗透进去的水份结合,调成石膏,刮进那些裂缝中。
这是很难做到的一项细致活,而且是在地表遥控完成。一般的大能都无计可施。
这些裂缝的深度,以数十丈的居多,还有过两百丈深的,单单是这一项,只是控石异能就大大不够了用了。
月龙要是不动用沉重无比父亲水的话,就不可能保质保量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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