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自缢了。后来在她留下来的衣物信件中,才知原来是锦书做的好事。”王全用余光瞥了眼王宪,王宪左手握拳搁在案上,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锦书是大公子身边的书童,常跟着大公子去夫人那里问安。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稔了,若是他俩有意请老爷夫人成全,我们府上都是好说话的,一定会玉成此事。谁知锦书是个好新鲜的,没几天又去撩拨另一个丫头,被曲莹儿瞧见,两人争吵了起来,锦书说了些难听的话,曲莹儿一时想不开就自缢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
“王全,你在刺史府多年,耳濡目染知道规矩。你的这番言词若是有假,决不轻饶。”
王全立刻跪下伏身道:“王爷明鉴,小的绝无虚言。”
“退下吧。”
而后殷元昭又仔细盘问了牙婆周嫂子、丫鬟雪红和书童锦书。三人言词与先前几人并无二样,俱是证明曲莹儿筹钱卖身,和锦书有染,最后自杀身亡。尤其锦书在公堂之上供认不讳,还掉了几颗眼泪后悔往日行事,害了一条无辜性命。他们众口一词,但是吴乾也无说谎的必要,其中定有内情未明。
殷元昭又向底下观去,若是他们做了手脚,又该从何人入手突破呢?
殷元昭半阖双目,将呈上的口供平铺在桌上,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严适荣最是掩不住神情,隐有得意之色,站起来粗声道:“王爷,据此即可证明曲如风等人诬告,还请王爷还我们个清白,以免寒了大家的心。”
殷元昭呷了口茶,道:“严参军不必心急,待本王查明曲如风诬告事实,定会上奏陛下,为诸位正名。”
第32章 霁天欲晓未明间
锦州府衙问案过后,已是正午。殷元昭婉拒了王宪留客意图,率领众人出了府衙。
他一路在前,总觉方才忽略了一些线索,不禁锁眉沉思。走至闹市时,孩童打闹闯进他们一行人中,听着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殷元昭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问道:“昨夜是谁去曲莹儿养父母家中?”
张迟连忙应道:“是卑职。”
“当时他们家中可有其他人?”
张迟道:“并无,只有他们夫妻两人。”
这就对了,殷元昭立即吩咐:“你派几人去打听张家新婚的儿子儿媳的去处。”
张迟恍然大悟,即刻招呼了几人吩咐,让他们依言而行。
殷元昭领着众人,本欲在酒馆茶楼打探民情,然而背后的尾巴盯得紧,众人不想打草惊蛇,故而解决了口腹之欲便离去。
殷元昭根据楚成打听的路线,领人来到一座宅院门前。昨夜王宪否认周济则为府衙中人,也许能从他家中找出一些线索。宅院从外看去并不算大,大门紧锁,匾额上刻着周府两个大字。大门不得进,亲兵得到示意动作飞快地翻墙而入,从内里打开府门。
宅院内静悄悄的,透着一股死寂。再往深处走去,游廊下摆着许多花盆,内中栽种的花草都已枯败,偶尔吸引了一两只蜂蝶停在上面,没多久就觉无趣飞走了。
殷元昭在石桌上轻轻揩拭,食指沾上厚厚的一层灰,显然许久未得到清扫。他拍掉手中的灰尘,示意众人分散查探,自己则进了旁边的房间。
这是一间书房,纸笔俱在,收拾的干干净净,整齐地摆放在案桌上。书架上几层放满了书,他踱过去,发现不过是《论语》、《春秋》之类。他随意取过一本,略微翻了翻,书中并无笔记留存,他又照着原样放回去。身后传来“噔噔”的叩墙声,张迟正忙着东敲西打,查看是否有暗格。
殷元昭将房中可疑之处仔细检查,然而并无痕迹。此时,张迟小声“咦”了一句,又敲了几下,发现声响与别处不同。他在墙上摸来摸去,碰到一处凸起,用力按下去便有些活动。他掰开青砖,正是一处暗格。
“王爷,”张迟从暗格里摸出一个锦盒,殷元昭连忙走过来瞧个分明。锦盒并未上锁,两人打开一看,内中空无一物,“奇怪,为什么要放个空盒子?”
“我们来晚了。”若是周济则已经遇害,周府可能已经被清理过。殷元昭环视左右,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他仍抱着希望,想再找出些线索。
“王爷,卧房里有些不对。”一人急匆匆地跑来禀告,殷元昭眼中一亮,跟着他大步经过三折游廊。卧房处于宅院中间位置,妆台上既有女子配饰,又放着男子常用的发簪,该是周济则子媳所居。房中几个亲兵正在挪动雕花大床,唤他们过来的亲兵解释道:“王爷可觉得帐幔和被衾有些古怪?”
殷元昭举目看去,松绿被衾上挂着粉色罗帐,新旧不一,看上去极不相配。然房中衣物,都是些冷淡色调,依次叠放整齐。据此来看,主人必定对用色极为讲究,怎会床上之物如此布置?
“王爷您看,”雕花大床移开后,一人突然道。
其他人立即围了上去,只见床底下几团褐色污迹,斑斑点点,像豆大的雨点,溅在地上散射开来。张迟蹲下用手一擦,痕迹有些时日:“应该是血迹,你们把床翻过来。”
其余人听令,雕花大床被翻个四脚朝天,床板下赫然也是大片血迹。殷元昭灵光一闪,吩咐道:“你们再去其他的卧房找,看是否都是如此?”
“王爷莫非是认为……”张迟隐下字句,迟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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