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胃口。
陆益谦当即笑道:“你自个的国文成绩一般,就小看天下豪杰吗?我既然说了, 自然是有下联的。”
黎婉平时很喜欢跟明夷闹着玩,立即接过了丈夫的话头:“对是对出来了,只是不该说给你们这些小姐听。”
“这叫什么话,”陆明夷不由大奇:“如今男女都平等了,若是有什么抨击当局的成分, 那大家都不该听。要只是一般的话,就不该以性别取人。大嫂你还是受过教育的新女性,怎么也有这种迂腐思想?”
这一通抢白实在厉害,黎婉简直就没有法子说她,只能指着陆太太:“母亲,你瞧瞧这小东西,我看她国文成绩不好都是装的,这么会工夫就给我扣上了大帽子了。要是不说给她听,我都枉为新女性了!”
陆太太看着儿女满堂,说笑取乐,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对的?”
眼见一桌的人都看着她,黎婉轻笑了两声:“这个事还要扯到一桩旧闻,说是小东门有家商户先娶了一家的二小姐为妻,结果大小姐不幸离异回家,那商人又娶了她做小。因此就有人对:先娶小小姐,再讨大小姐。小小姐大,大小姐小……”
她还没说完,整桌的人都笑开了,特别是陆太太简直见牙不见眼,直点着她道:“你们都来说说,有这样才干做些什么不行。到底是哪个贫嘴薄舌的,这样拿人来取笑。”
“还真不是取笑,”梅姨娘赶紧接道:“我也听说过,那些徽商向来有讨两头大的习惯。不过这又是妻妾又是姐妹,难免乱了上下尊卑。”
“岂止是尊卑不分,简直就是混账!”众人笑意尤存,陆太太却是突然变了脸色,一支手杖重重地在地上顿了几顿:“现放着几个丫头都在,我要说一句。咱们家如今虽然经商,可祖上却是出过封疆大吏的,还算有几分名望。把好端端的女儿送给人家做妾,想都不必想。不要说我和老爷不答应,就是北平的叔伯和老太太知道了,也不能饶过这个罪魁祸首。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这个袭击实在突然,在座的都听得愣住了。陆明夷暗忖,陆太太素来不会无的放矢,这话必然是说给某个人听的,是谁呢?
只见陆佳人和陆宜人都低着头,黎婉面色尴尬,梅姨娘一双眼转来转去,二姨太的脸僵硬得跟刚刷了层墙灰似的:“太太这是怎么话说……”
陆益谦怕妻子面子上过不去,赶紧也来打圆场:“都怪我不好,没事说什么对联才引出这一车话,饭都快凉了!”
陆太太的眼光一一梭巡过来,把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要笑不笑的:“人年纪大了,难免爱瞎操心。既然你们都说不会,那是最好。明天就是三十了,早些吃完饭,该布置祭祖的事情。”
一顿好好的饭,吃到后来人人都味同嚼蜡,简直白瞎了厨子的手艺。
饭罢后,二姨太带着陆宜人和陆佳人先告退了。梅姨娘服侍陆太太去小佛堂,留下陆明夷与大哥大嫂面面相觑。
这事乍看起来有些像是针对着妻子,陆益谦赶紧劝慰道:“上有父母在堂,几个妹妹的婚事怎么轮得到哥嫂操心。母亲就是随便发表一下议论,你可别放在心上”
黎婉的性格活泼,被发作了也不恼火,只是白了他一眼道:“你说母亲随便发议论,我就不能同意,母亲是这样的人吗?我当然知道不是冲着我,这是谁又乱说话,倒把我夹在里头倒了个小霉。”
听着哥嫂讨论,陆明夷倒是有了点头绪:“你们没见今天二姨娘脸色不对么,我猜,大嫂这回八成是被二姨娘给连累了!”
这头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西楼的厢房里却是已经闹开了锅,陆宜人一回房就板着面孔,任谁跟她说话也不理会。
二姨太刚受了一顿敲打,哪里还有心情去哄她,只顾发着牢骚:“你们看看,看看呀!我嫁进陆家门快二十年,就跟老妈子一样,一点地位都没有。你们姊妹俩都长那么大了,就算不念着我辛辛苦苦伏低做小,也该看你们的面子,给我留点脸吧!”
这些话打从两人小时候二姨娘时不时就要翻出来说一遍,换汤不换药,陆佳人听得腻也腻死了:“姨娘,你就少说两句吧!耳朵都快起茧子连。母亲又没有说什么,只说不允许陆家的女孩去做妾。你听着心虚了?”
她说者无心,二姨太一下就跳了起来:“做妾怎么了?你妈就是给人做妾,你现在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啊!”
“好哇!人家养女儿,我也养女儿。人家的女儿是一心替妈争气,我的女儿一天到晚就想着坍我的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二姨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翠娥忙不迭把手绢给递过去,却被一把推到了边上。
陆佳人眼看婚期要到了,正是不能得罪陆太太的时候,此刻听着二姨太又哭又闹不免烦躁起来:“我还不算给你争气啊!不争气能把家桢抢到手吗?我这没几天就要结婚,你吵吵嚷嚷不嫌晦气啊!”
二姨太正待辩驳,一直沉默的陆宜人终于爆发了,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对妹妹道:“你别多心,你是妈争气的女儿。不争气的是我,在家里做了这么久的老姑娘给她坍台了。本来想着给人做妾好歹能换几个大洋,没想母亲发话把这条财路也断了,她能不怨吗?”
“什么?妈你让二姐去给人做妾,你不会跟母亲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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