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架子最里端又响起了那个人的叫声。
李大全市井之人,最好察言观色,他从这一声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这才睁开眼来望向说话之人。
那个人和他一样,也是个老者,只不过这个老者并不像他那般满是市井猥琐之气,倒是浑身上下满溢着一种和蔼可亲的气质。
“嘿嘿,老哥,”李大全眼珠转了转,心知事态还有转圜,于是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您刚才一直在这吗?我怎么没发现啊,老哥隐匿气息的本事可真是厉……”
一个“害”字没有出口,李大全突然感觉到在他身前的大门后面,刚刚还在激烈碰撞的锅碗瓢盆声此时突然中断了。李大全心中又是一个激灵,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谁他娘的在干什么呢!”大门之后,一个宛如破锣般的叫声穿透紧闭的大门在房间里嗡嗡震响。紧随这个声音之后,只见那两扇大门“砰”的一声被骤然推开,一个提着菜刀的膀大腰圆的壮汉瞪着一双散发着凶光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扫视着。当他看到中间过道处散落一地的碎陶,淌得满地都是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酒液,和那个端着还剩半只鹅的盘子、满手满嘴都是油蜜、此时一脸惊恐地望着他的老头时,这个壮汉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奶奶的,你个老混蛋,不但敢偷吃各位大人的菜肴,居然还敢把各位大人的陈酿给洒了一地,看我不教训你!”壮汉一边骂道,一边提起菜刀朝着李大全一步步逼近而来。
“诶诶诶诶,别,别介啊,好汉饶命啊!”李大全一边告饶道,一边向后退,可他后退的速度没有壮汉逼近得快,眼看着壮汉已经逼上前来,那把大菜刀也高高地举起,似乎随时准备一刀斩下。
“等等!”就在这时,架子里面那个老者再度开口道,同时脚步声渐次响起,应该是正一步步地往外走。
“嗯?”壮汉一愣,随即狞笑道:“好啊,还有同伙啊,给我出来!正好老子我一块儿收拾了。”他没有正眼看向那个正往外走的老者,只是用眼角余光斜睨着,虽然这样看不清楚,但这种看人的方式在他看来正是表达了小人十足的逼视。
“张满才,你小子在我面前也敢自称老子?”老者一步步走入了壮汉张满才的视线之中,冷笑道。
“爹!怎么是你?”张满才待看清了老人的长相后,张大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原来这个老者竟然是壮汉张满才的父亲。
“怎么就不能是我。”张老汉没好气地道。
“爹,你的声音怎么变调了,刚刚我都没听出来。”
张老汉咳嗽了一声,道:“我今天嗓子有点不舒服。”
“您没事儿吧?”张满才关切地道。
“没什么,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哦。”张满才又问道:“对了爹,你怎么在这啊。”
“你说呢,”张老汉瞪了张满才一眼,“老子我不得来送饭吗。”
“啊?”张满才讶道:“维稳动力舱这么早就要吃饭了吗?”
“嗯。”
张满才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又听他道:“不对啊爹,维稳动力舱的食架明明在最外面的几排,你怎么在这啊,这一排的东西可都是给各位大人的。”
“我刚才的确是在那里装饭菜。”张老汉指了指身后靠近最外侧的那几排架子,“不过装着装着就看见这位老哥偷偷摸摸地进来,一路来到这最里面,我心下怀疑就过来看看,这不,正好看到他在这里大饱口福呢。”张老汉对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李大全笑了笑:“老哥吃得正欢,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啊。”
“哼,爹,”张满才又恶狠狠地看向李大全,“等我把这老小子给收拾了咱爷俩再细说。”说罢,他又举起了大刀。
“诶,别,好汉饶命啊,老哥救救我啊。”李大全见对张满才告饶似乎没什么用,只得向好说话的张老汉求救。
“儿子,还是算了吧。”张老汉叹了口气道。
“算了?为什么啊?”张满才举起大刀的手悬在半空,“爹,你知道的,他刚刚吃掉的东西可是专门给各位大人准备的。还有,他竟然把给各位大人的酒给弄洒了,这瓶酒可是三十年的‘燕沉酿’啊。”
“算了,他这个人也不容易。”
张满才一愣,随即试探着问道:“爹你认识他?”
“也不能算认识吧,”张老汉笑了笑,“不过我知道他。”
“他是谁啊?”张满才问了一句后又望向李大全,满脸的鄙夷似乎在说我爹怎么可能知道你这么个混蛋啊。
“呵呵,他啊”张老汉神秘一笑道:“他就是和众位大人一起登船的那个、和孙子相依为命的老哥啊。”
“啊?!”张满才似乎也听说过李大全的事迹,讶道:“他就是那个老无赖啊。”
“你个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张老汉瞪了张满才一眼,随后看向李大全,幽幽地道:“这位老哥的幼孙被登上寻炎舰的其中一位大人下了毒,必须得寸步不离那位大人左右才能保住性命。这位老哥为了幼孙,勇于和那位大人相抗,最后更是感动了赵天罡大人,将他带入寻炎舰中,让他和孙子继续相依为命。所以啊,看在他们这份感情,也给你老子我一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吧。”
“可这老头吃了一份‘蜜泳云鹅’,还打碎了一瓶三十年‘燕沉酿’,那些可都是给各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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