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轻风席卷朗月宫前的梅花丛,摇曳了娇嫩的花蕊,屋檐上残月如钩已然西沉,屋檐前那环绕流过的溪水清澈,数名朗月宫的侍女神色清冷,依旧驻足随时聆听邀月宫主的传唤。
包文正先是服用了孤星殿千年灵芝熬制的活血汤药,又服用了朗月宫的灵丹“百花灵液丸”后,再经邀月宫主以精纯无比的《明玉功》真气为其挥散药效,此刻精神也渐渐恢复过来,除了胸膛仍有阵阵痛楚传来,已然并无大碍。
邀月宫主一袭宫装罗裙罩体,身姿绰约,那一对远胜“星眸”的明亮眼睛和“春山”不及的婉约秀美,虽是语声十分淡漠,但是却无比的优美,这种清雅的魅力,远比那种甜蜜娇媚的语声要灵动的多。
斟酒满杯,邀月宫主一饮而尽,而后遥望窗外残月,淡淡的说道:“有一人他被仇家追杀,重伤弥留之际被一女子救起。”
“那女子春心萌动,耗费真气为他疗伤,险些走火入魔,接连半月,衣不解带的服侍左右。”
“他伤好之后,不思报答救命之恩,却与一侍女勾搭成奸,并双双出逃。”
“出逃也就罢了,暗中诋毁,遇到危难,居然拿出那女子的信物,吓退敌人。”
“这对狗男女为了逃避良心的谴责,竟然唆使结义兄长,欲要将救命恩人置于死地!”
“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包文正只听邀月宫主说了一半,就已经知道所说的正是“玉郎江峰”和花月奴的故事,而这救命恩人则是邀月宫主,却故作错愕的神情,而后黯然长叹。
“痴情女子负心汉,诚我不欺也。”包文正故作一副就事论事的表情说道:“这男子理应谢过救命之恩,再给这女子一个交代。”
“一番情意被弃如敝履,天下间竟有如此可笑的事情?”邀月宫主又饮胜一杯酒,花枝乱颤的笑道。
包文正心知那江枫和花月奴,皆非邀月宫主所杀,乃是江枫的书童江琴以毒酒害死,这绝代风华的女子也因江枫而痛苦了十五年,可谓是痴情至极,因此对于邀月宫主升起了几分怜惜之心。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包文正走到了桌案前,与邀月宫主对坐,拿起玉壶为邀月宫主斟酒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而后举杯叹道。
“好一句多情却被无情恼!”邀月宫主抬起衣袖遮掩了面颊,将玉盏的酒水饮胜后,依旧笑的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可笑的事情。
“邀月姑娘,月有阴晴圆缺。”包文正举起玉壶为邀月宫主斟酒,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百年后不过一把黄土。”
邀月宫主收敛了那花枝乱颤的笑容,面色渐渐冷漠下来,一双眼睛分外的明亮,竟有几分逼视的味道,虽是对坐比肩,却又有居高临下,令人不得不仰视的魔力,那被人瞧破了心思后,睥睨天下的移花宫主又“活”了过来。
“秀才,太聪明了未见得是好事。”邀月宫主淡漠的说道,那语调冷漠,无情,一股摄人魂魄的威仪席卷而来,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动了薄怒。
包文正不住的在心中提醒自己,唯有如此反复催眠自己,才能稍微忽略这股席卷而来的压力:她是个女人,她只是个女人,她只是个蠢女人。
“邀月姑娘,人生在世任你武功再高,皆难逃一死。”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包文正心思急转之下,唯有将邀月宫主从高高在上的移花宫主,拉到普通人的身份角色上来,以人生百年皆难逃一死,促使邀月宫主正视自己仍旧是个“人”。
否则,这对坐畅谈就无法继续下去。
邀月宫主叹息一声,这秀才的眼神清澈一如往昔,分明就把自家当做普通的女子,但被人瞧破了心思之后,也不愿与其再交谈。
便起身唤过了门外的侍女,携包文正寻一处歇息。
翌日,日上三竿,移花宫大殿之内。
一条玉石铺设的道路镶嵌美玉珠宝,道路两旁则是两泉碧波,其上有青色莲叶平铺其间莲叶下锦鲤畅游嬉戏,而位于宫阙的上首则是以翠玉为墙,其上有高超工匠雕刻栩栩如生的奇花异草,那纤细的花瓣在立地蟠龙烛台的照耀下,尽显奢华的素雅之气。
邀月宫主一袭白色的宫装,落坐在碧玉雕砌而成的床撵上,面色清冷犹如万载寒冰,床榻右首的碧玉雕砌的座椅上,正是怜星宫主那纤弱的身形,绝色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并不比邀月宫主稍有逊色。
“风花雪月”四苑的管事姥姥,皆分左右站立与床榻之前,神色冷漠的朝外凝望着。
荷月奴身穿素色宫装,轻抬莲步走上了大殿,俯身拜下叩首,而后挺直了身躯。
“荷月奴,你可知罪!”邀月宫主冷冷的喝问道。
荷月奴早已萌生了死意,恭敬的叩首之后,答道:“奴婢知罪!”
“说来!”邀月宫主说道。
“奴婢因不愤那秀才传授棋道与铁萍姑,便将其打晕后抛于浣花池内。”荷月奴面色淡然的说道。
邀月宫主双眼乍现一道寒光,一瞥身侧的怜星宫主,而后冷笑道:“贱婢,还不如实道来!”
荷月奴恭敬的再次叩首,而后面颊略显倔强的神情,断然说道:“启禀宫主,奴婢所说尽是实情。”
怜星宫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望着跪倒在地的荷月奴,摇头叹息说道:“荷月奴,我移花宫中尽是孤苦的女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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