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师囊欲行解救单青天,来到了金叉山,径直往阴阳寨。岗哨看到,认得吕龙君,常客,有的上前行礼问好,有的撒脚如飞趋寨子里,到聚义分赃厅给四位头领送信。四个男女当家闻报,大悦,急忙往寨门来迎接贵客。吕师囊听得寨内鼓响乐奏,人奔脚走一片杂乱,见有四家头领走将出来。为首一个宽肩膀,大块头,紫红脸膛。二目炯炯放光,海下胡须比自己的短不老些。其人不到四十岁,身穿紫花袍,护腰护腕镶有泡钉。此位非别,正是总辖大寨主“紫面阎罗”胡是。在其一侧稍靠后一位,细高挑,大高个,竿子似的。面如锅底,眉似朱砂。金鱼泡眼,若焰之须。是辈三十五六岁,身穿墨绿色的衣服,腰扎红带子。此位正是“飞天夜叉”胡非,胡是的胞弟。再往胡氏兄弟身后瞅,并排而行两位巾帼英杰。一个高瘦穿青,生得教人不能恭维;一个小巧披红,长得标致,但一副冷艳。精神外露,敢同男子争豪气。吕师囊认得,高个子女子是“黑蜘蛛”沈三姨,娇小妇人是“红蝎子”柳八娘。这俩别看是女人,但那心才狠着哩,杀命无情眼不眨。她们后头,随着大小头目有十好几个。
“紫面阎罗”胡是离老远就嚷上了:“吕仁兄,一向可好?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好多日子不见,怪想您的哟。”吕师囊笑道:“胡是兄弟,我也想你呀。”二人疾步向前,两双大手握到了一起,“哈哈”大笑。两方的人也都相互礼过。特别那胡非,走到华宾跟前,照其胸擂了一拳,道:“红夜叉,您也跟着来了,是想老子了吧?”华宾道:“呸,你这黑夜叉,丧鸟,老要占你爷爷的便宜。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撅折你这根麻杆儿。”“扑”地,向胡非打来一拳。胡非一蹦躲开了,道:“麻杆儿怎能经得住你一拳?撞折了可就接不起来了。”众人大笑。一起往寨子里走。吕师囊一瞅,吓,这寨里的人对自己比以往任何一回来都见热情。可能是这次来与上回时隔久了点的缘故吧。看喽啰们列队两厢,夹道欢迎。有敲鼓的,有吹号的,其他人齐呼:“欢迎吕龙君。”吕师囊大笑道:“我算什么贵人,值得如此隆重而迎吗?教人好不敢受哟。”到了大厅之中,分宾主落座。胡是道:“吕仁兄,您可有仨、五个月没光顾我金叉山了,此回留寨多住些日子。”吕师囊道:“住于此,尚请待些日子。愚兄此番来,有大事须贤弟帮助。”胡是道:“不是外人,请兄敞开直说。”吕师囊道:“乃……一回事。”把欲行解救单怀忠的意图一说。胡是道:“原来你县那位单青天获罪了,这可不知。早闻其治县有方,百姓安居乐业,颇教人称颂、仰慕也。比我们这东阳县的官强得多的多。一个天上日,一个地下蛆。东阳县知县叫费仁义,十足的赃官。听他名‘费仁义’,‘废仁义’就非好鸟。如今这种人天底下无其代数,十个官儿几个贪,难以找出几个像是单怀忠这样的清正之人。单知县被冠罪什么?‘监守自盗’?教人不信。定是有人陷害,不知得罪谁了。这样的清官有难事,我们绿林好汉、草莽英雄,应当帮他一把,救其脱厄。”吕师囊道:“好,谢贤弟你了。这最后一句来得慷慨。”吕师囊接着道:“单知县是重犯,官府必会派很多人手押解。如果应拼强斗,恐怕要损伤一些弟兄。再者,若事逼太急,那些公人会先行伤害到单知县,使我们枉费一番心机。此事别不寻常,我看不要兴师动众,以免搞得动静过大,易于为官府侦得所为之人,从而致降贵山刀兵之祸。最好智取,神鬼亦难测。不费刀枪,不见血点,便将人救走。教官府永久如坠迷雾,不摸劫客所来。”胡是道:“如何个取法?你吕仁兄不比姜太公、张子房,也比个诸葛孔明或是司马仲达,定是早有预谋了?”吕师囊道:“姜太公、孔明先生,这些先贤可比不得。他们皆圣人,我能比过半个皮匠就行了。”众人都笑了。听吕师囊接下说:“我想的法子很简单,就是你们稍动一下脑筋也会想得出来,黑道中人常用它。”如此如此这般那么一说,众人挑指称善。一边差下人去,急来打探押解单知县的差队的行进路线,一边准备应用之物。
道那押解单怀忠的差队,取道东阳县,往杭州的两浙路路院,交司法审理。于路上,单青天颇为感叹人生不意。自读书之日起,他便发下宏愿,将来出人头地,做大官,以平生所学报效朝廷,创丰功伟绩,于国于民殚竭心力。从而发奋,终于考取了功名,当了官。但由于自身秉性刚直的原因,加所处黑暗时代,当清官更不走门路的人不讨朝廷的喜欢,置身孤立,所以仕途不顺。入仕十五个年头,逾不惑之年,却总在知县一职上停滞不前,不得升迁。曾经的满腔抱负渐趋为务实所代替,希望自己不论居何职,又大小,为官一任,干好一任,利益百姓,教更多的人承惠。哪里想到,命运不济,现又惹了官司,被屈背负无根无据的大罪,前途不卜,令人堪忧。单知县是重犯,州里以三十名公人押送于他。怕路上差池,种都监把三个江洋大盗再度使用,请了知州张商威,教他们随差队同行,以确保无失。种都监知晓单知县人缘好,受爱戴,也担心不平者救之。这支人将出仙居县,到在括苍山北麓一处叫栖凤坡的地方。道路在坡上,另一边是深沟。正行,突然由一块石岩后跳出一人。看此人二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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