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许多也闪身跟着进来,沈凌回头看看他,皱眉道:;你进来做什么?;
许多讪笑一下,道:;小的伺候您啊。;
沈凌意外地挑眉、眯眼,沉默不语看他,直看得许多头皮麻麻的,许多忙哭丧着脸道:;三爷,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要是小的出去,夫人和老爷看到了一定会追问小的您昨夜去了哪里,小的可支撑不住啊。;
沈凌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本就不高的许多,被他这么一拍,仿佛人都矮了几寸,沈凌道:;你躲远些,若是碰到夫人问起你,你只说我每日都是去铺子里面。;
许多悻悻道:;小的知道了。;还是被赶出来了,许多硬着头皮,摸了摸鼻子,叹口气将门关好。
没有了许多聒噪的声音,房间静了下来,沈凌躺到了长榻上,面色平静,目光却幽深起来。
他静静躺着,许久都没有动静,仿佛睡着一般,却又偶尔的翻个身,或是坐起看着菱花窗外的模糊,或是蹙眉沉思着什么。
半晌,他还是起了身,坐到桌案前,轻轻磨了墨,对着铺展在眼前的纸,犹豫了片刻,画什么?他是喜欢闲时画几幅画或是提几个字的,但现在,笔在手中,画在眼前,有抒写的冲动,无不知落笔何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落笔,不期然间书写下这十个字,行云流水的行书游走在纸上,如鱼畅快,那十个字,也是道尽了一切情长。
他的心有些浮躁起来,都怨昨夜莫名其妙想起了程晚如这个女人,以至于他整夜连睡梦都是她和容吟的容貌交替,害他一时间辨不出谁是谁了。
他想了想,又是落笔写下一生一代一双人,那幅假画,在程晚如手中,若是有心人要查,便会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那么他便可以展开手脚做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了。如有琴涟所说,画中的秘密事关天祁教百年秘密,到底是什么百年秘密呢?
柔婉殿。
;娘娘,药煎好了,可要趁热喝?;雨扬小心翼翼端着滚烫的药走近内寝殿,正见程晚如坐着不动。
程晚如抬眼看看她,瞟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几不可察地皱起了眉,然后道:;有些烫,先搁下吧,晚些本宫自会喝。;
雨扬俏皮地撇了撇嘴,笑道:;晚些再喝,怕是皇上来见着了要责骂奴婢们伺候不周呢。;
程晚如瞥了她一眼,端起药轻轻吹散热气,一点一点忍着苦喝完,撂下碗,淡淡道:;如此可好了?;
雨扬吐了吐舌,道:;皇上先前有过吩咐,命奴婢们好生伺候着娘娘呢,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身子矜贵的很,要是有个差池,奴婢就是有一千个脑袋都保不住呢。;
程晚如坐在软榻之上,寻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手旁有一卷未看完的书,她轻轻推到一旁,然后道:;皇上还在前殿忙着?;
雨扬忍不住一笑,道:;娘娘是盼着皇上快些来吗,听其他太监说,前头已经下朝了,这会子皇上该是在御书房忙着,大约晚些时候便来看娘娘您了。;
程晚如神情淡淡,衣饰打扮也是普通的很,不见艳丽、倒也不邋遢,气质添了几分平和,然后眸中却是折射出迫人的柔光,她浅淡说了句,;皇上的行踪你倒是清楚地很,也不怕丢了脑袋。;皇上的行踪岂是谁都能知道的?话虽如此说,但这后宫之中哪个嫔妃身边没有些得力的眼线呢,她们这么做无非也是想知道皇上每日在忙什么、会去哪个地方,在深宫中,除了皇上,她们这些女子,并没有任何的希望。
雨扬笑嘻嘻道:;奴婢还有娘娘您护着,自是万事都不怕的。;
程晚如淡淡一笑,并不制止雨扬的话,这个丫头,自从跟了她,做事倒也是尽心的很,偶尔俏皮些也是天性使然,这点她很是喜欢,所以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正说话间,只听外头太监的通报,便是皇上来了。程晚如皱了皱眉,看了雨扬一眼,;不是说皇上此刻应该在御书房吗?;
雨扬面露尴尬,没有回答,赫连青羽大步走进,主仆二人并着一起行了礼,拥着他坐下,雨扬这才退下备茶。
;坐吧,你怀有身孕,虚礼今后就免了。;赫连青羽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含笑看着程晚如。
程晚如微微一笑,没有推辞,依言坐在了他身旁,却侧眼望见他放下的东西,似是一幅卷起来的画,便轻声道:;皇上带了什么来?;
赫连青羽看她一眼,将画拿起递给她,道:;上次我们出宫时带回来的画,可还记得?;
程晚如接过画,展开来看,是那幅,沈三公子所赠的那幅画,也是有琴涟要她想法子带出宫的画,怎么在皇帝手里?
赫连青羽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便笑道:;前段时间你离宫,朕曾来此一次,见了此画便取走了,一直放在御书房里,今日见着了,便想着物归原主。;
程晚如微笑道:;物归原主,可不是臣妾。;
赫连青羽意味深长睨她一眼,笑言道:;既是送了你,这主便就是你了。;
程晚如低头浅笑不语,将画轻轻合上,手中扶着画轴的一端,有凹凸的触感,顿时停住了手。
;怎么了?;赫连青羽见她异样,目光炯炯看她。
程晚如本想装作若无其事,但既被他察觉了,便也不能就此过,索性大方的重新展开画,道:;画似乎有点不妥。;
赫连青羽盯着她,问道:;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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