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就是那个值得儿臣襄助的人。即便换了旁人,儿臣也会如此,又与儿女私情何干?”
太后眉心紧蹙,道;“永宁,即便你问心无愧,旁人也不会这样想,世人都会当你是为了定北王,就连你这次筹措军饷,也会被世人说成你不择手段,去讨得定北王的欢心,尤其是那些京中贵妇,此次被你逼着捐银捐物,你可知道她们在背后如何说你?”
“不过是说儿臣不知廉耻,以定北王未过门的妻子自居,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你既然知道,又如何任由她们这样说下去?”
“母后,我袁和韵从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更不会在乎她们在背后说我什么,儿臣只知道,大齐决不能失去北疆,而北疆,只有定北王才能守住。别说是这些虚名,哪怕要儿臣倾尽所有,儿臣也心甘情愿。”
太后没有法子,只深深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永宁俯下身子,跪在太后面前,“母后,请原谅儿臣,儿臣让皇室蒙羞了。”
最后一句话,永宁的声音很轻,透着几不可闻的软弱。
太后抚上永宁的发丝,也是轻声道;“母后如何能怪你,并不是母后狠心,不顾边疆将士的死活,而是朝廷实在拿不出兵马去襄助定北王,户部也拨不出银子,你此番所作所为,的确让朝廷解了燃眉之急,为了大齐,你做的很好。”
永宁听得太后的话,只低下了眼睛,忍住眼底温热的泪意,她什么也没说,只将脑袋伏上了太后的双膝,犹如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无助而凄恻。
京师,定北王府。
凝香的身孕已是满了三月,赵云平因着梁泊昭的吩咐,这一次并未虽大军远征,而是留在京师,就等凝香胎象稳固后,将母子两护送到北疆。
凝香与侍女收拾好细软,此去路途遥远,要带的东西便格外多些,主仆两正说着闲话,就听屋外脚步匆匆,管家已是进了屋,对着凝香道;“王妃,上次王爷派往澧城的人眼下已经回了京师,就在前院候着,等着王妃过去问话。”
凝香牵挂家中亲人,梁泊昭在离京时特地派人去了罗口村一趟,将董家一家老小接到了澧城,并安置了宅院供他们居住,赐予良田,以让董家二老可以安享晚年,董家二老都是老实巴交,在乡下过了一辈子,凝香明白即便将他们接到京师,他们也是过不惯的,能在家乡将他们安置好,的确是最好不过。
听得侍从回京,定是带回了家中亲人的消息,凝香唇角含笑,领了侍女便是匆匆向着前院走去,压根不等留意到一抹瘦小的身影,在她离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她的房间。
听闻家中一切都好,父母身子康健,兄长与幼弟也是事事顺遂,嫂嫂田氏怀有身孕,再过不久便要给董家再次添丁,凝香心头温软,每一件事都让那侍从说的十分仔细,恨不得一直听下去。
明日便要去北疆,此时得知了家人的消息,凝香心里才算是安稳下来。
让人赏了侍从,凝香与侍女回到后院,她这一胎虽然已有三个月了,可身子仍是轻盈的,皮肤细滑白皙,腰身纤瘦,一点儿也看不出孕味。比起上一胎的药不离口,日夜躺在床上歇息,这一胎出奇的省事,胎象也是平稳,甚至连安胎药也不用喝。每逢想起,凝香的心都是软的不成样子,就觉得这个孩儿乖巧懂事,孝顺娘亲。
“王妃,您先歇着,奴婢去给您端一碗燕窝粥来。”
听得侍女的话,凝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待侍女离开,凝香也的确觉得身子有些疲乏,便是脱下外间的衣衫,打算躺在床上假寐一会儿。
刚掀开被子,凝香便是愣在了那里,她死死的盯着被窝,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身子也是不断的发抖,隔了许久,才终于发出一声惊叫。
听到王妃的声音,守在院外的侍从与婢女连忙冲了过来,嬷嬷刚推开门,就见凝香簌簌发抖,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嬷嬷一把搂住凝香的身子,不住的安慰道;“王妃莫怕,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凝香指着那床,牙齿不住的打颤,说不出话来。
嬷嬷的眼眸顺着凝香的手指一瞧,也是骇的变了脸色,那床上不知是谁扔了几只刚出生的小猫,每一只猫都是死相惨烈,脖子歪了的,眼睛被人挖出来的,无不是鲜血淋漓,可怖到极点。
更让人惊恐的,却是这些小猫的身上俱是穿着婴儿的衣衫,那些衣衫不是别的,正是凝香一针一线,为腹中孩儿缝制出来的。
凝香面无人色,看着那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小尸体,穿着她亲手绣的衣衫,她终是没有忍住,又是尖叫了一声,紧紧抱住了自己,浑身哆嗦。
其余的侍女看见这一幕,一些胆大的尚能自制,一些胆小也是发出面色如土,当先的嬷嬷赶忙转过凝香的身子,对着侍从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些脏东西收拾干净,快!”
凝香脸庞如雪,身子也是越来越软,那嬷嬷一人竟是扶持不住,一旁的侍女赶忙上前,从另一侧死死扶住了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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