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点心茶水。虽然点心很少,不能填饱肚子,好歹她不那么难受了。
走出薛家大门这才是第一步,见到燕王世子说服他给自己治病才是最终目的。虽然她已经想到了对策,可燕王世子此人十分难缠冷酷,若想此行顺利达成,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才行。
☆、21.是他
马车是从侧门进入燕王府的,周嬷嬷领着薛锦棠来到一个院落。这院子很大,正房门前种着两棵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柏树。自打到了燕京,薛锦棠看到的都是深秋落叶景象,如今乍然见到郁郁葱葱的树,让她恍然生出几分回到金陵的感觉。
周嬷嬷一路带着薛锦棠进了右手边的厢房:“薛小姐请进。”
待薛锦棠进入房间,周嬷嬷就退了出去,还不忘把厢房的门也带上了。
薛锦棠忍不住打量起这间厢房,右边靠墙放着博古架,博古架上摆放着书籍、瓷器、铜鼎,黑漆书桌上放着羊角宫灯、笔墨纸砚。左边放着两张小茶几、每个茶几旁分别摆放着两把黑漆如意纹扶手椅。
很显然这厢房是书房、会客厅两用。虽然是两用,这书房依然十分宽敞,墙上一幅画都没有,只挂了一把龙泉宝剑,明明是书房,肃杀之气却盖过了文雅之气。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薛锦棠本以为燕王世子很快就到,没想到等了半天依然不见人来,她对着门口唤了几声周嬷嬷,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她站累了,又饿又累,还有些头晕眼花,呼吸急促。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到椅子上坐下,虽然对于大家闺秀来说,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燕王世子现在应该不会过来了,她稍稍休息一下,等不那么难受了再起身也不迟。
坐下来的感觉真好,特别是像她这么胖又站了这么久。
薛锦棠舒舒服服地松了一口气,双手撑着膝盖揉了揉上午跪红肿的地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略带几分嘲讽的声音:“无人相请就擅自坐下,薛小姐真是好家教!”
薛锦棠身子一僵。
这声音不在门外,而在从靠墙的博古架那边传来的。也就是说,她刚刚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薛锦棠脸上有些烫。
祖父一直教她慎独,哪怕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要记得自己是大家闺秀,不能莽撞失礼。她一直是这么做的,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才稍稍放纵,却没想到会被人抓了一个现行。
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薛锦棠赶紧收回手,站起身来,朝博古架那边望去。
来人十分高大,步履很是沉稳,肩宽腿长,气势惊人。
薛锦棠眼睛在他脸上一扫,便迅速低下头半跪在地上:“民女薛锦棠见过殿下。”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燕王世子赵见深竟然就是那天在潭拓寺遇到的玄衣男子。
她知道燕王世子冷酷不逊,想象过说服对方很艰难,却没想到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这一刻后悔与害怕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呼吸急促,脊背发凉。
“起来吧。”
燕王世子声音沙哑,却有着金石般的穿透力,他并未刻意厉声说话,但人听在耳中就是觉得心里发紧。
“谢世子殿下。”薛锦棠起身,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把视线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燕王世子穿着窄袖胡服,衣摆只盖过小腿,露出黑色的、半旧不新的鹿皮马靴。
他的脚很大,双腿结实有力,应该是习武的原因。
那脚走到椅子边,燕王世子在主座上坐了:“那封信是你写的?”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薛锦棠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从她头顶开始一寸一寸往下扫,好像刀子一般刮过。
薛锦棠不寒而栗,可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的勇气漫上来,她人已经来了,与其害怕退缩,不如奋力一搏。
摆脱困境的渴望压过了恐惧,她沉声回答:“是,民女知道殿下目下正在筹集粮饷,所以想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替殿下解忧效劳。”
今年春天,今上正昌皇帝欲征讨鞑靼,燕王说鞑靼老汗王阿鲁达欲为长子求娶大齐公主,两国联姻,永结盟好。若此事能成,也是造福百姓的大事。正昌帝遂将征讨一事放下。
不料刚刚入秋,鞑靼就派兵南下抢掠粮食牛马人丁,边境损失惨重,正昌帝大怒,责令燕王整兵,三个月内与鞑靼交战,却一担粮草都没有,让燕王自己想办法。
倒不是正昌帝故意为难燕王,今年夏天多省大雨泛滥,河南境内黄河决堤,致二十四县一百五十万亩良田被淹,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餐不果腹。户部的粮食都调到河南救济灾民去了,因为燕王说鞑靼欲求和暂时不会起兵,户部就没有留多余的粮食。
燕王忙着整军,筹措粮草的事情就落到了燕王世子赵见深的头上。但军需粮草数量巨大,赵见深一时也筹措不到足够的粮草,一直为这件事情着急。
薛锦棠觉得这是个机会,她求燕王世子赵见深给她治病,以替他出主意筹集到粮草为诊金,想来燕王世子不会拒绝。
燕王世子突然笑了:“据我所知薛家主要经营的是药草,虽然名下的产业里有两间粮食铺,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薛家人嚼用而已,满打满算也不过五百担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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