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第多少次来到萧千山的书房,徐啸都会为其绝妙的布局而赞叹不已。
紫篁轩从外面看来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巧玲珑,可一进入内部,就会豁然开朗。整个紫篁轩遍布各种符纹,空间符纹自然也在其中,这就使紫篁居内部比外表要大上几倍。
而萧千山的书房更是神异,一个圆环状的巨大书柜围绕着萧千山的桌椅,唯一的缺口是房门的位置。书柜笔直地向上延伸,穷尽目力竟不能及,只能看到书柜顶端围拢的微小圆圈。
除了东南角摆放些许杂物,整个书柜全部摆满书籍,无一丝空隙。坐在椅子上,抬头向上看去,书卷直似无穷无尽,置身其中围的感觉,倍感书海之浩瀚,自身之渺小。
于丈许之地开千仞之高,这样高妙的纹术也只有在不世出的纹术宗师萧千山的住所中才能得以一见。
萧千山叫徐啸来书房当然不是真的为了探讨徐啸为什么这么占地方。
事实上萧千山进了书房,就大马金刀地坐在靠椅上,对在桌子对面坐下的徐啸说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说吧。”
徐啸摇头道:“别想偷懒,我是来听故事的,你先讲着,我不明白的再问。”
萧千山瞪了他一眼,道:“整天这么没大没小,一点也不尊师重道。”
徐啸马上正襟危坐,像个小学生一样把两臂叠在桌上,正色道:“老师请讲。”
萧千山生性诙谐,最受不了别人拘谨刻板,此时被徐啸弄得浑身不自在,连忙道:“你还是别这样了,我还真不习惯。”
徐啸早料定了以萧千山的性子决受不了自己这么古板的样子,得了这一句话,马上借坡下驴的恢复原样。
萧千山这才好受,忽地又想起一事,疑惑道:“你刚入门的时候就叫我老师,到后来才改口叫师父,这会儿又叫回来了,这是为什么?”
徐啸当然不会告诉他,刚来的时候自己对师父这个称谓有所抵触,只肯叫他老师,后来渐渐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好乃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这才改口叫师父,而此时想起在学校时的样子,一顺嘴才又叫了老师的。
他只是耸了耸肩,道:“因为你老啊。”
萧千山眼睛瞬间瞪圆,一拍桌子道:“谁老了?谁老了啊?筝儿今年15岁,她父亲比我大一岁,这么算下来你说我多少岁?”
“哪有这么算年龄的?别扯淡了,快讲故事吧。”
“有什么好讲的?筝儿父亲叫杨凌,外出历练的时候与我相识,结为异姓兄弟,现在兄弟有难,找我帮忙不是很正常吗?”
“真没劲,我还以为会发生一些诸如你俩同时爱上一位姑娘,你竞争失败之后跟他情义犹在却不相往来,直到他们俩的女儿过来找你帮忙,你才这么殷勤,之类的事情……呃……”
徐啸惊讶地看着萧千山的脸色越来越黑,愕然道:“……这……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滚滚滚!”萧千山恼羞成怒,一掌拍过去,徐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了房门。
徐啸在外面一边猛砸门,一边喊着还有问题要问,过了一会不见萧千山反应,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
萧千山在书房里气得胡子直抖,抖着抖着,忽地笑了。
这臭小子!
————
说中了就说中了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徐啸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为什么他在紫狩城厮混许久,大陆基本消息也掌握了七七八八,却从来没听过哪个知名强者叫做杨凌和风杨?为什么秦轩的血液会促进灵眸成长?天纵神念究竟会有何利弊?
这些问题都需要萧千山来回答,可是他却好像被戳到痛脚,待在书房里就不出来了。
其实徐啸只是习惯性地跟萧千山拌嘴,没想到竟然好像真的命中了事实。
让你嘴欠!
徐啸躺在房顶上对着月亮抱怨着。
月色似水,如添银妆。
紫篁居的夜晚微凉,不是刺骨的冰凉,甚至不让人感到一丝寒意,那是一种让人感到舒适的清凉。
所以虽然被迫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徐啸此时还是感到十分惬意。
他安静地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就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他没有低头,所以就只是在望明月。
只是赏月。他固执地想着。
“想家了吗?”一个声音传来。
这人真讨厌,赏月这么高雅的事情,非要扯出一缕淡淡的忧伤。
徐啸霍然坐起,一低头,就在院子里看见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秦轩正抬头看着他,笑容清浅。
徐啸挪了挪地方,秦轩一纵身,轻巧地坐到他身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徐啸先声夺人,“本来我只是赏月,你一来才骗得我低头,坏了我的好心情,你怎么赔?”
秦轩却没有像先前那样跟徐啸斗嘴,他出神地看着月亮,轻声道:“我想家了。”
徐啸眼中光华渐敛,沉默着再次躺倒。秦轩也学着他躺下,双手交叠垫在头下,小腿耷在房檐外。
两人这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月亮,秦轩轻声开口:“在家的时候总想出来,可出来了才知道家里的好。父亲,和凌叔,把所有的阴暗都隔绝在外,就算是局势最恶劣的时候,我和素筝都生活在一片光明之中,偶尔跟同辈明争暗斗,也不过小打小闹。这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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