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李袋,只带了一些压缩饼干就跟着他踏上了徒步旅行的旅途。
九
我们坐大巴到了罗布泊的边缘,进入沙漠之后,钦原就一直带着我向着一个方向走,不知为何,沿途的游客越来越少,再到后来,身边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广袤无垠的沙漠,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来时我带的一瓶矿泉水已经见了底,越来越黑,气温也直线下降。
我停下来,跟他:“我真的走不动了。”
“再一点点。”钦原转过身,“再往前走一点点就好,我朋友就在那边。”
又过了半时,这个时候罗布泊的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里的夜晚,温度甚至可以降至零下十度,我从旅行包里将被子卷了出来,包裹在身上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幸好我有一个钥匙扣形状的太阳能照明灯,但光线不足,只能照到他的脸,我看见钦原一直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冷。
他突然转过身来,靠近我耳边:“终于到了。”
我太冷了,尽管穿了羽绒服,还裹着被子,但冰冷的风还是一直往我的脖子和耳朵里钻,我的注意力变得十分分散,哆嗦着问他:“你刚刚什么?”
“我是……”钦原笑着在我耳边,“我们终于到了,到你生命的终点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拿着灯照他的脸:“别开玩笑了,我真快冻死了,你的朋友到底在哪里?”
“瞿乐。”他喊我,我答应了,他就笑着:“瞿乐,没有朋友在这里等我,你怎么那么蠢呢,谁会在这里等我们?”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就笑着拍拍我的肩:“把银锥交给我吧。”
刚才还如同咆哮的狂风声似乎都听不见了,我呼吸一窒,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声一般。
我有点儿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钦原似乎觉得有些疑惑,打量着我道:“怎么会没有用?为什么你不按照我的命令做?”
我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命令做?”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笑着:“原来你根本没有喝过我给你的蜂蜜,那里面有我的毒,只要你喝过,哪怕只喝过一口,你现在就会完全受我的控制。”他顿了顿,对着我,“原来你对我还是有戒心。”
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这下不光是身体,就连心脏也好像被锁进了冰箱里一样,冰冷而刺骨。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他。
“我不喝蜂蜜,并不是对你有戒心,只是不知道那蜂蜜是不是你自己酿的。我还专门去查了下蜂蜜的制作过程,万一真是你自己酿的,你这样呕来呕去弄出来的东西我喝起来肯定有点儿膈应。”
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我看见钦原的神色变了一变,他问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妖怪的?”
大风几乎要将我吹散,风中狂舞的沙子进了我的眼睛,我急忙去揉,结果越揉越疼。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细微得像是风中的蜡烛,随时都会熄灭。
“一开始,从一开始就知道。”
是啊,从过去开始,我总是可以在人群中看见一些影子呈现各种形态的奇怪人类,原先以为是我脑子有病,但后来隐隐觉得这些人不对劲。
这些人总是去三号楼的1208室,那里是民政局的办公室二科,所以我也记住了,有时候看到影子不太对的人,总会提醒他们去那边。
但我毕竟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会从心底产生一些抵触心理,所以还是会对他们稍加留心。
直到郁告诉我,那些灰帽人是妖怪,我才知道我所看到的所有奇怪影子都是妖怪的本体。
那么,从第一次见面,影子就是一只巨大蜜蜂形状的钦原,自然也不是人类。
我回去查了资料,就直接用了钦原这个名字,才发现《山海经·西次三经》上,“昆仑山,有鸟焉,其状如蜂,大如鸳鸯,名曰钦原,惹鸟兽则死,惹木则枯”。
我知道钦原是妖怪。
但却不知道,原来他也和其他的妖怪一样,要的是银锥。
“既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为什么还跟我到这里?你也应该知道罗布泊在神州结界之外吧?我们妖怪在结界里无法造次,但在这里就不同了。”这样着,钦原一瞬间就恢复了本体,果然就如同我看到的影子一样,他是一只大蜂,身长和我差不多,身后有一根巨大的毒针,不得不,看起来其实挺让人发怂的。
而现在,他身后的毒针距离我的脖子,只剩下几公分的距离了。
“很傻很真嘛,你懂的,图样图森破。”我努力回想着脑袋里仅剩的情感词句,“我以为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以后我才发现,不是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
我不下去了。
我是真的很难过,无论多少次怀疑过钦原,我都催眠自己要相信他,因为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我可以最后问你一下吗?你究竟有没有真心把我当过朋友?”
钦原反问我:“你果然火星文用太多烧坏脑袋了,竟然跟一个妖怪讨论这种问题,我了你会信吗?”
“当然。”我定定地看着他,“只要你有,我就信你。”
我无法从钦原的昆虫复眼里看出什么端倪来,我只能听到他慢慢地:“原本我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你们三号楼里的壹七七,她是师的后代,可以看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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