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岘镇定道, “在清河的时候我就已经要下定决心娶她了。”
话一出口,老侯爷和侯夫人都怔住了,一时沉默。
见二人无语, 江岘缓了语气道:“事情已然如此了,今儿一过,怕是半个京城都知道我向阮家提亲了,这亲不结也结了。”
“不行!”老侯爷拍案而道。震得侯夫人一个激灵,拉着他手臂示意他勿躁。“世子说得没错,亲已经提了。”
“那也不行!”
始终未语的林氏听出了话头,轻挑了句:“其实阮家也不止她一个小姐……”
话未完,江岘猛然看向她,看得林氏心不由得一颤,错开了目光,可话依旧没停。“阮府那么多小姐,偏就是阮清晓一个吗?还要礼部侍郎家的阮清芷,和通州的阮清懿……”
“礼部阮伯祯?”老侯爷问了句。
林氏赶忙应声:“对,是他的女儿。”
看着积极的林氏,江岘鼻间一声轻哼。“看来阮侍郎的礼,母亲还是没退回去啊。”
林氏尴尬,瞟了一眼老侯爷,讪讪一笑,道:“这话说的,人家送东西还不是冲着你,我一深闺妇人识得谁。若非你先有意结交的他,他岂会有这个路子,破这个口。”
“我因何结交的他,母亲不清楚吗?”阮家除了清晓,还有值得他用心的吗?
林氏笑了笑,从容道:“不管因何,你当初不把话说清,又那般积极,还给人家老夫人送贺礼,这不得不让人误会,到头来还不是给人家留了个惦念。”
“你给阮家老夫人送过贺礼?”老侯爷惊异道。他可知自己这孙儿,除了对那陆崇谦,还从未对谁如此上过心。
通州阮家,礼部侍郎……倒也算匹配……
老侯爷没再说什么,只道此事待定,便遣林氏和江岘退下了。
游廊里,林氏紧了几步跟上了阔步前行的江岘,唤了一声。江岘顿足,但并没回头,默然伫立。林氏看着清傲的他哼了一声,黛眉挂着丝笑影道:“江岘,你袭了世子位又如何,靖安侯府终究是老侯爷说的算,他不认可,我便看你如何光明正大地将她娶回来,明媒正娶,怕她没这福分。”
江岘神色淡淡,长舒了口气,转身看着林氏,双眸幽邃,深不可测。“我是做不了祖父的主,但母亲您别忘了,您是如何坐稳侯府二夫人的位置,林氏一族又是如何保下的。我当初能救林大人,我今日也能让他重返刑牢。”
“江岘你不用威胁我,如果当初不是你……”
“母亲!”江岘打断她。其实她所有对自己的有意针对,终究都是因五年前的事。“回不去了。如果当初我包庇了二哥,那毁的就是整个侯府,整个江氏。”已经冤死一个父亲了,他不能因一个谋逆的江岐让侯府遭遇灭门之灾。江氏一脉不能断,父亲的冤也要洗。
“我不管!我宁可不要侯府我也要我儿子!”林氏嘶声力竭吼道,泪水哗然而落。
丧子之痛他能理解。可她溺爱江岐二十几年,江岐犯下谋逆大错,她做母亲的没有责任吗?不仅如此,连当时任兵部尚书的外祖父也被他连累,她都不在乎吗?
江岘无奈,这些道理说了五年都没用,是说不清了。
如今,他只能幽然冷漠地告诉她:“即便豁出去整个侯府,也救不了江岐!”
……
言氏回到家就原形毕露,一边埋怨着林氏和江岘,气呼呼地喝了两壶的茶。敢情方才在谭府是现草的人设?这会儿不用,崩了?
见女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怏怏不快,她便窝火。
谁摊上这事能高兴,离开清河为的不就是能把过去的事都抹掉,可偏就让清芷那丫头给毁了,还有林氏。真不明白,阮家本来就没应下这亲事,她哪来的那么大火气,咄咄逼人,还设了这么个局。亏得没同意亲事,这若嫁过去,女儿还不得多受气!
越想越是恼,越恼看着女儿越是心疼,于是抚着清晓的肩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清晓不怕,有父亲和母亲在,都会过去的……”说着,嗓子一堵,哽咽了。
清晓回过神来,看着母亲叹了声,含笑道:“我没事……”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这事早晚得漏。可她竟从来没有为此事担心过,今儿面对江岘,她终于知道原因了,因为她就从来没想过她要嫁给别人……
无论她嘴上多想撇清这个关系,但江岘说得没错,他们是“夫妻再聚”。所以她从来不抵触他与自己的任何一次亲密接触;所以当大家逼问她嫁过时,她甚至都没想过抵赖,她毫无畏惧地想对大家宣布,我曾经嫁的是江岘!
老天这就有点捉弄人了。
原来横在二人中间的阻力不止言氏一个
为何偏在得不到的时候,意识到真心;为何在确定情意后,明白有情人不是都能终成眷属。
心累啊。
若是一个“觉累不爱”能把他们之间的纠葛画个句号,那该多好……
不过,可不止这一件事画不上句号,还有些人,注定要做恶心人的省略号!
阮清妤!怎就哪都跑不了你呢!
了解江岘和她的所有经过且能告诉阮清芷的只有一人,就是自己关在倒座房的妹妹清妤。而且,清芷今天在谭府拿出的那份婚书,正是自己的。她从哪来的,还不是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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