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压在内心的那份不舍。
恍惚间,她怀疑是自己眼花,好像在经过某间铺子时,看见李儋元的马车跟在后面。可当她扒着窗户朝外看时,却又什么也找不到。于是悻悻地放下车帘,暗骂自己太没出息,每次难过时,总是习惯想起他,好像能与他说一说话,再大的事也能轻易化解。
这念头一起,便有些收不住,安岚突然发现自己很想他,几乎想要立即去别苑见他。可这到底是酒坊的马车,在和谢侯爷彻底摊牌后,她也没法像以往那么自如地到处走。于是她叹了口气,歪头靠上摇晃的车厢,飘在窗外的乌云一朵朵溜进来,一丝缝隙也不透,把安岚重重包裹在深不见底的阴郁中。
当马车终于拐进侯府前的深巷,安岚懒懒靠在车厢,任由那护卫走到门前通报,这时,车帘好像动了动,然后一颗香球自外滚了进来,安岚双眸一亮,立即捡起那枚香球闻了闻,确定是自己亲手调出的味道。
待那侍卫带了侯府的管事嬷嬷来接她回府,安岚故意摆出小姐架子道:“琼芝呢?我要她来接我?”
于是那嬷嬷只得又回去,专程把琼芝叫来接她下车,安岚由琼芝陪着走到内院,特意拐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上,然后在琼芝耳边轻轻交代了几句,便转了个弯又溜了出去。
她很快就找到了李儋元的马车,蒋公公正守在车外,一看见她便恭敬地领她上了车,然后又替他们拉上车门,继续在外面守着。
安岚一上车就看见李儋元抱着手炉歪靠在垫子上,惊喜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她眼珠一转又问:“哦,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李儋元朝她倾身过去,问:“听说酒坊出了事,你没受伤吧。”
安岚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忍不住大声问道:“你派人跟着我吗?”
李儋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是你……是皇叔。”
安岚想了想才明白,他因为赐婚的事对豫王生出了戒备,可能在酒坊里安插了暗探。瞪大了眼又问:“你一听见着火的消息,就赶过去了吗?”不然他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李儋元盯着她仔细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她的额角处有被熏黑的痕迹,皱起眉道:“你先过来。”
安岚不明就里地坐过去,李儋元沾湿了块巾帕,放在她额角上柔柔擦拭,“我那时正在办事,担心你会出事就赶了过去,幸好收到回报说你们都没受伤。后来我就在酒坊外等着你,可看见是皇叔派人送你出来,干脆就让车夫一路跟着你,看有没有其他机会。”
安岚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眨眼道:“可我刚才要是直接进了府,没看见你怎么办?”
李儋元正捏着帕子心疼地擦拭那块黑印,柔声道:“我能亲眼见到你没事,也就安心了。”
第64章
安岚低着头, 咽下喉间那抹甜意,轻声嘀咕道:“那你现在放心了?”
李儋元盯着那块原本娇嫩的皮肤, 想象它是怎样被火舌撩到, 连旁边的发丝都添了焦糊的痕迹,皱起眉道:“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怎么放心。”
安岚瞪大眼,心想着刚才一直记挂着肖淮, 都没空照镜子, 莫非自己现在的模样很狼狈。她连忙埋下脸, 在车上左摸又翻, 终于找出个铜镜, 对着整张脸仔细照了半天, 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就这么点儿伤, 三殿下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李儋元放下巾帕, 又为她找到烫伤药递过去道:“这么点儿伤,就够我担惊受怕了。”
他会想到她是如何被困在火场之中,如何差点被火苗烧到了头发, 如果再晚一步,那熏伤的皮肤就不止在额角……光是想想就让他心惊肉跳。
安岚吐了吐舌头, 故意把头伸过去道:“那以后你多看着我,我就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 必定出不了事。”
李儋元的脸上闪过丝恼意, 偏过头轻声道:“我就算在哪儿, 也救不了你。”这便是他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安岚怔了怔, 怕他难过,连忙转了个话题道:“你知道是谁放的火.药吗?”
李儋元摇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酒坊里肯定还有人混进去,趁着下面的骚乱,在门口放了火.药。能在短时间做完这件事不引起怀疑,他一定是在离你们的房间不远,如果不是内鬼所为,就是那天在二楼喝酒的客人。”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还怀疑一个人,就是大皇兄。”
“你是说太子?”安岚惊呼出口,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道:“可是他为什么敢这么做?谋害皇叔的罪名,就算整个徐氏也保不住他。”
“我这两天都呆在皇宫,昨日刚好遇上他,从他对我的态度,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了秦放那件事是有人预谋。甚至已经查到了皇叔身上,他这人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当然不会甘心就这么放过皇叔。至于为什么敢下手,他大概是买了死士,自信不会绝牵连到自己。”
安岚轻哼一声:“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那皇叔还不是以为能在幕后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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