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离开大家庭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早中期的中国比较美好,政治上没有多少阴影,人民纯扑热忱,很少有人玩世不恭。那时人们满怀希望,热情奋发,忘我地工作。在中国gc党和主席的领导下,中国人民不愁吃穿,没有失业,生活安定,社会祥和,国家蒸蒸日上,国际地位也日益提高,新中国第一次步入了太平盛世。
我亲眼目睹了当时的社会状态,有最最切身的体会。然而,尽管社会整体环境繁荣稳定,而离开了大家庭的我和妈妈,生活却遇到了挑战。
原先,妈妈只负责家务劳动,至于购置柴米油盐、瓜果菜蔬及家庭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等等,则不是她的职责,她也不知如何去做。现在,一切都要自己去面对,感到困难重重。然而妈妈是个坚强的人,她不畏艰难,迎着困难上。
住进邓家院子,一切都不齐备。卧室墙很赃,妈妈找来涂料,自己把房子刷得白白净净。厨房没灶台,妈妈动手和泥造了一个小炉子,问亲戚借来小风箱,买来木炭,先解决了暂时做饭问题。
后又请来泥瓦匠,垒了一个正式炉灶,那时候没有水泥,妈妈就按我们当地的土办法给锅台打造了一个红色釉面,油光发亮,可防水。
一星期后,一间整整齐齐的卧室,一间井井有条的厨房完工,我和妈妈迈过了离家后的第一个坎,有了自己温暖的家。
在这段最艰难阶段,可敬的四舅和姨奶奶给了我们无私的帮助,尽管他们并不富裕。那些天四舅为我们跑前跑后,寻找住房,联系工匠,送来零星家居用品。姨奶奶为我们端茶送饭,陪伴守护。如果没有他们送来的温暖,那段时间我和妈妈的境况要更凄凉。
当然还有许多困难,如在什么地方买米面?什么地方买油盐酱醋?什么地方买劈柴、木炭?什么地方买蔬菜瓜果?都要找到地方并学会讲价。
而最大的困难是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离家时,妈妈身上只有攒的三十几元私房钱,还有爸爸给我的第一月生活费九元钱。收拾房子已花去了十多元,剩下的钱只有精打细算过了。
这期间姐姐在兰州学习,姐夫下乡去了,当姐夫得知我们的情况后,因工作太忙,就托县政府喂马的胡大师先给我们送来一袋白面一壶清油,这可解决了大问题。
一个多月后,姐姐学习归来,看到家已成了这个样子,抱着我和母亲大哭了一场。从此,姐姐如不加班或开会,每天下午下班总来看望我们,姐夫不下乡了也一起来。他们来时总给我们买些东西,隔段时间放些钱,我们的生活有保障了。
但闲暇和夜深人静时,我听见妈妈深深的叹息。
一两个月下来,妈妈已熟悉了维持生计的方方面面,知道了在什么地方采购什么东西,知道了街政府在什么地方,也办好了户口本。缝衣、做饭、采购、社会活动都能按部就班了,和院里的新邻居们也相处得比较融洽。
妈妈想让我得到锻练,学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有一天,她给我两块钱,一个筐子,让我去市场买些木柴和菜,我说我不去,妈妈问为什么,我说不会。妈妈说你不是多次跟我去过市场了嘛?我仍然坚持不去。妈妈生气了,继而批评道:“我指望你顶门立户,你却这样不争气,太让我失望了!”妈妈再三劝说,我仍执拗着不肯去。
妈妈恼怒了,顺手拿起一把扫帚,抓住我打起来。妈妈以前很少骂过我,更不要说打,这次她是真生气了,看来我让妈妈伤心了。
妈妈打了我几下,我索兴躺在地上“耍死狗”(静宁方言:耍赖),并且嚷着:“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吧!”据说没有挨过打骂的孩子很任性,我想我当时是那样的情形。
妈妈看我这样,不打了,指着我声泪俱下地说:“我没有指望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我怎么办啊?”看到妈妈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害怕了,后悔了。我爬起来,怯怯地拿着钱和筐子去市场了。
人说很多事是逼出来的,的确如此。我到了市场,问一斤劈柴多少钱,人家说三分钱,我秤了一梱,四十斤,一块二;又买了一斤韭菜,四分钱;一斤芹菜,五分钱;四斤洋芋,一毛二。我算好帐把菜装到筐里,领着卖劈柴的回家了——那时静宁的习惯,凡是重一点的物品送货上门。
就这样,我经历了第一次采购,原来并不难。从此以后,我经常帮妈妈采买东习,还学会了讨价还价。
到春节时,年货大都是我办的,记得买了十斤清油,二十斤猪肉,一梱粉条,五斤豆腐,等等。我很自豪,妈妈也很欣慰。想起来那时东西也真便宜,一个鸡蛋三分钱,一个烧饼或馒头五分钱,一斤猪肉七毛钱,瓜果蔬菜没有上一毛钱的。
帮妈妈买东西还有个好处,一般剩几分钱,妈妈就不要了。我把这些零钱攒起来,成了自己的零花钱,日子久了竟攒了好几块钱。
我用这些钱买小画书看,上下学路上馋了,一分钱可买一个鸡爪或一块鸡血,一毛钱可买一个鸡翅。回想起那味道真是棒极了!很让同学们羡慕。我从那时起认识到了“小金库”的好处。
每月月初,我都要到爸爸的诊疗所去问他要我的生活费。开始几个月给了,后来就推托着不想给。我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妈妈又告诉姐姐,姐姐说:“不给就算了,以后不去要了,我养活你们。”
有一天我和妈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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