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怔了怔,确定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孟沛远就是在骂她没良心后,她敛眸,呵笑。
孟沛远仿佛没有等白童惜回答的打算,径自说道:“你喜欢提陆思璇,那你就尽管提吧,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没做亏心事?
那孟知先又何必把陆思璇囚起来?
再者,如果孟沛远当真不在意,又何必申请每个周末都去见陆思璇一面?
当时,孟知先原本是计划让孟沛远一个月去见陆思璇一次的,但孟沛远却硬生生的把“一个月”谈成了“一个星期”!
都这样了,还不足以证明他对陆思璇的牵肠挂肚吗?
而这份牵肠挂肚,并不仅仅只是通过他的嘴巴说出来,而是他用实际行动证明出来的,这更让白童惜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孟沛远对陆思璇的承诺,他都能做到。
但孟沛远对她的承诺,即便是白纸黑字,他也能反悔!
这就是她和陆思璇,在孟沛远心中的区别。
孟沛远尊重和陆思璇做出的每一个约定,却把和她的约定当成了玩一样。
她若是表达不满,还要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好像全都是她的错一样!
她发誓,若是没有陆思璇这个人,她根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每次和他亲密过后,都要承受着和难堪的双重折磨!
离婚吧
白童惜的体内升起了一把这样的声音。
可是,要跟孟沛远和平离婚,实在太难了!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从来都是个中翘楚!
如果是被他玩腻了丢弃,那反而是一种解脱,但如果是妄图先一步甩掉他,怕是会招来更猛烈的穷追猛打,乃至报复!
别忘了她的所有,包括亲人,朋友,产业,全都在北城。
而北城,恰恰是孟家的大本营!
不难想象,孟沛远一个谈笑间,她的一切,将会灰飞烟灭。
真是头疼!
白童惜揉了把愁云惨淡的脸,被迫接受这一残酷现实。
“啪!”
一记重重的落刀,兀地拽回了白童惜的心神。
她再次往孟沛远的方向望去,发现他已经在折腾家里仅有的一把葱了。
鼓起勇气,她张嘴想说要不换她来吧,但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变成了:“那今晚的晚饭就交给你了”
在听到白童惜的话后,孟沛远眸底寒芒一闪,忽地调头追了过去,并将菜刀横在了她的胸前。
白童惜被他这阵势,吓得双腿一软。
低头,就见那把锋利反光的菜刀正横贴在自己胸前的布料上,假设她再往前一步,估计就要酿成家庭惨剧了。
她微不可见的向后缩了一步,至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处于危险当中后,才昂首望向孟沛远,无声的询问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孟沛远眯了眯眼,语气寡淡,但却不怒自威:“我做饭,那你干什么?”
“我”白童惜听他这么问,好像显得自己很无所事事一样:“我去整理房间!”
孟沛远看了她一会儿:“行。”
音落,他执刀的那只手,果断地垂落于他的身侧。
白童惜微微松了口气,但整个人还是处于极度的不安中。
没有歇斯底里的孟沛远,更可怕。
他内敛的情绪,一旦在酝酿到极致后爆发出来,将会给周边的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她不敢想
还是赶紧避开吧
白童惜捏了捏身侧的衣角,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孟沛远却在这时,说道:“记住,把我的书房收拾干净,要一丝不苟的。”
说完,他拎着刀,转身又步入厨房。
白童惜一楞,等等她的意思是要回去整理她自己的房间啊!
但当余光瞥见孟沛远手里握着的菜刀时,白童惜识相的闭嘴了。
没办法,就当是和他等价吧!
他为她做了饭,她为他收拾书房,谁也不欠谁。
白童惜不愧为乐天派,这样想着,感觉都有动力干活了。
而这份动力,在推开孟沛远那扇半开半阖的书房门,目睹其中的狼藉后,飞快的从白童惜心中褪去
她现在下楼去跟孟沛远回做菜的权利还来得及吗?
她真的不知道该从何收拾起啊!
单是将地上的这些“垃圾”一一分类,就有够她忙的了!
白童惜忍不住想要回头去抢夺厨房的使用权,但她很快联想到孟沛远执着菜刀,面布阴寒的样子,她顿时生出“去了也是送死”的觉悟,只好忍痛放弃!
踮起沉重的脚尖,白童惜一个萝卜一个坑地踩到了卫生桶旁,中间不知道踢卫生桶拿到手后,她开始弯腰捡垃圾。
说是垃圾,但其实里面多的是好东西,白童惜只能通过不停的催眠自己:这东西花的不是我的钱这东西花的不是我的钱这才多少心平气和了些。
许久——
白童惜把第三袋垃圾堆到门口后,回头一看,书房已经干净了许多,同时也空荡了不少。
只见书桌后面的那几排书架,已然空了至少三分之一的书。
而那三分之一的书,目前都还在冰凉的地板上躺着。
白童惜对着它们目露哀怨,她确实已经尽力了。
要知道,从“垃圾堆”里把这些书给单独挑出来,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接下来,只需要把地上的书,放回书架就行了。
白童惜打起精神,正想一鼓作气之际,只听门口响起一把低沉的嗓音:“饭做好了,下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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