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光和六年七月初九,会稽太守徐圭先前派往洛阳奏报郑氏海归一事的差役将朝廷的复函带回来了。朝廷对海归郑氏一族非常感兴趣,直接回复令徐圭让郑氏进京觐见天子,准其族人居于会稽,由徐圭安排居地。
此时,大汉王朝内部危机四伏,张角精心策划十多年的黄巾起义已经到了密锣紧鼓地倒计时阶段,张角的门徒义已经先行将荆扬二州的太平道信徒几万人收拢起来派去冀州邺城,约期响应起义,义还频频前往洛阳准备内应。太尉杨赐和司徒掾刘陶等忧国忧民的忠直大臣已经注意到张角的太平道隐隐怀有的反迹或者说是担心其造反,上书要求取缔太平道。这时,朝廷收到会稽太守徐圭的奏报,居然有数万先秦遗族从海外归附,请求朝廷接纳。在此人心不稳、大乱将起之时,公卿大臣认为这是中兴之兆,朝廷应当施恩抚慰,收纳海归郑氏,并传檄到州郡,一来显彰朝廷恩惠,大汉的威仪,威及万里异域,乃至先秦遗族归附,以威慑周边蛮夷;二来可稳定人心,施恩于归附朝廷之人,树立榜样,让受张角蒙蔽的百姓归附州郡,也可分化孤弱张角的势力。
其实公卿大臣的意见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徐圭呈送给天子刘宏的那枚金珀令刘宏爱不释手。中常侍张让见刘宏心喜,于是说:“陛下,据说这宝物是那郑氏给徐圭送的见面礼。徐圭认为这是王霸之物不敢自据才进献给陛下。”
刘宏说:“哦,居然有此事,这徐圭挺上道的嘛,该升他的官。”
张让卖关子说:“陛下,奴婢想说的不是徐圭该不该升官,陛下喜欢升就升,不喜欢升就不升,皆决于陛下之意。”
刘宏疑惑:“阿父想说什么呢?”
赵忠哪有不知道张让想说什么,笑着抢白说:“陛下,您看啊!那郑氏给徐圭送的都是这等宝物,要是让他觐见陛下,那他会给陛下送什么呢?张常侍,是不是想说这个呀?“
张让心有不悦,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是啊!那郑氏若来觐见陛下,进贡的宝物会岂会比陛下手上这个差?据说这郑氏世居异域已有数百载,那异域宝贝肯定不少。陛下赏赐点什么给他,让他把宝物都献出来,岂不美哉?“
赵忠也笑着说:“陛下,那时咱们这些做奴婢也能跟着沾光。”
刘宏大喜,说:“哈哈,对啊,朕给他封官,算他便宜一点,让他把宝贝都献给朕。”
远在会稽的老郑等人当然不知道洛阳的黄鼠狼在打什么算盘,但是送礼本来就是老郑核心圈子议定的计划,不但要给天子刘宏和十常侍送,还要给王公大臣送。小财不出大财不入,董卓入京之前,洛阳还是整个大汉最有钱的地方,当然是做生意的首选之地。
在朝廷复函到达会稽之后第三天,即是七月十一,老郑入洛的舰队已经扬帆出海,北上青州了。老郑出航前多方打听,雇佣了好多跑过沿海、黄河的水手当导航员,得知此时黄河在山东以北青州乐安国入海,与大明朝黄河夺淮入海大不相同,此时黄河故道宽阔深水可以走楼船。老郑于是决定绕过青州,入黄河溯河而上,在成皋下船从陆路先去新郑,在郑国国都故地祭祖后,再回成皋登船继续启程,入洛水直达洛阳。老郑预期花两个月到达洛阳,在洛阳逗留两个月,然后乘北风南回。虽然打听到此时黄河可以行走大船,但刘国轩担心冬天枯水期走黄河大船怕会搁浅,于是便挑选百多艘中小舰船编队,其余海船打发去各地铺设航线,为商路搭桥铺线,或回安平载粮载人。
此时的舰队,正在东海乘风破浪。舰队运气不错,出了钱塘口不久就遇上南风,煦和的南风将船帆吹鼓,令舰队的航速颇高。蓝天碧海,椰林树影,白云飘飘......噢,口误了,北国没有椰子树不小心将麦兜形容马尔代夫的词随口甩出来了。老郑带着徐孚远、陈近南、刘国轩等人,还有一个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道士跟着,一行人在船楼上凭栏张望。
舰队越过长江口时,老郑指着远方那水流翻滚的长江口,蹙眉说:“这确实长江口么?一路北上,长沙岛、南沙岛、三沙岛、崇明岛都没见着影。”然后又指着右边一个不知名的沙岛说,“这里还有个不知名的小岛。”那个沙岛跟长江口北岸隔海相望,留着一条水道让长江水北出东海。
“藩主,我等......物是人非,山海桑田。”陈近南突然醒起有个老道士在场便欲言又止。
那老道士狡黠一笑道:“郑公,斗转星移,山河变迁,均乃仙君天神的旨意,想来与令祖出海前大不相同,何必执着于此沙岛。此水路,贫道经常行走,此处入去确实为江水,入则为广陵郡江都,可直达荆州江夏、江陵两郡。”
“于道长,道术高深,精通地理,见多识广,此次我等出海北上,仰仗道长指点了。”陈近南笑着说。
这个道士自称于吉,听闻海归郑氏自海上而来,引起轰动,颇为好奇,便前来参观。于吉来到高迁屯后,饶有兴致地登船参观,还客客气气地付了十金出海游玩。这个善于揣测人心的老道,见这些家兵、水手对自己甚是恭敬,不久就发现这群外来户居然都是崇道之人。不过他们最崇拜的是北极玄天上帝却不是元始天尊。老道很客气地跟郑家的家兵、水手套近乎。纵使上头三申五令,连哄带吓让这些家兵、水手记得“天机不可泄露”这项要求,但在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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