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是就爱。
“阿妙,”炎方握住我的手,我望向他,他问:“你怎么了?她对你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一副样子?”
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她只是讲了些和你的事情。”
炎方微微皱眉道:“和我什么事情?”
我道:“不过是在下界时候说的那些罢了。”想了想,我问道:“炎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爱的人其实是别人,不是我,那……”
“不会的。”他打断我,神情声音笃定得近乎魔障,“不会,永远不会,那个人就是你,再没有别人,就是你。”
这样的笃定,却让我有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忽然想起在幻境中所见的那白衣女子,那是幻境,所见皆是虚妄,正如我第一次在其中见到溯云刺我的那一幕一般,那是假的。
我相信那幻境中所见皆非真实,但却疑惑我为何会见到那样的幻境——幻由心生,我却是从未见过那白衣女子的,又为什么会见到关于她的幻境呢?或许其实我是曾见过她的?
坐在小楼里煎熬了一日,我终究还是没有去找溯云。之前在这楼中悠闲了那许多日子,并不觉得如何难过,这一夜却仿佛分外难熬,到第二日直在床上躺到午时也不见炎方每日例行的来找我,一个人再待不下去,便索性起来,打算出了天宫去走走。
路上碰到一个眼熟的仙娥,顺口问了一句炎方在做什么,仙娥说一早便见炎方出了疏影宫,到现在也未回来,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听说他不在,我更放了心,一路直奔云台,在天门口跟青华挥挥手示意一下便出了门,老远看青华仿佛有话跟我说,我怕她说炎方不叫我出去,便假装没看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云台上云雾缭绕,比起当初溯云在时的一片梅林来,倒是显出几分仙气。想起初上天时那熟悉的梅林和茅屋,又不由郁结起来。眼睛下意识地往原先本是茅屋的地方望了一眼,这一眼望过去,却不由一怔。
那是个小亭,阁子里两个人相对而立,背对我的那人,我一眼便认出是炎方,而他面前的那人——是溯云。
相隔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只看得见溯云的表情。他依然是宁静淡穆的,仿佛在那张脸上,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神情。一直都是如此。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便是这样。
忽然想,或许从飞升之时,记起前缘的时刻,我以为自己已淡忘了这段情,不过是骗自己而已。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他怨我恨我,或许不过是想要在他心中强留下我的影子——既然不能爱,那么恨也好,至少无论爱恨,都能把我记在心里。
但是他怎么会恨我呢。从我识得他,他便已是有道高僧,一心清净,泛爱众生。我拘禁他那么久,他不爱我,亦不恨我。当初我便因着他的慈悲才得已强留下他,然而却也因他的慈悲怨他恨他。
他爱天下众生,便不能独爱我一人。天上天下一切有情皆是我敌手,我如何能抢得过?
他的心太大,我占不了。
找个角落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各自离开,我起身慢慢走到小亭前,摸了摸亭柱,闭上眼睛想想他方才站在这里的样子,眼泪慢慢滑下来,却是冰凉没有温度。
我的情劫,或许终究不能算过了。
或许,其实是永远也不能过的了。
我只有一颗心,这一颗心已经永远只能爱这一个人。爱到深入于灵魂之中,纵然没了心,也不能忘,也——再不能爱别人。
竟成了生生世世不能了的劫。罢了,也只有认命了吧。再把他记上个千年万年,到灰飞烟灭之时,自然……便忘得了了。
这样,也很好。我从生来便任性任情,凡事总依着自己的心愿来,极少为别人想想,做了许多错事。而今既然晓得了,便再不要闹别人了。
下了云台慢慢悠悠地又晃去了折梅那里。从前但凡想找人聊天的时候都是找白夕,现在白夕好不容易跟暮莲公主相处得好,我便也不好再找他,只是习惯了往这里晃,便也只好找折梅、找秀秀了。
折梅今日也不在,我跑去秀秀常去的小湖边寻秀秀,也未寻到,却遇见了女雯。
女雯的孩子已出生了,身形也恢复了苗条的样子,比起怀孕时又漂亮了不少。她抱着孩子坐在湖边的小亭里,神情祥和喜乐,叫人看着也随着喜悦起来。
我招呼了一声,到亭子里陪她坐了一会儿,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天悬便来了。见我在,他便招呼了一声,我见他手里提着个篮子,便有些好奇。只见他从篮子里取出许多精巧的小器具,把那些东西一一打开,竟是各色花瓣,还有玉杵、蒸炉之类的东西。
我奇道:“这是要做什么?”
女雯含笑道:“我在下界时学得了人间做胭脂的法子,今天便忽然想试一试,妹子见笑了。”
我很有些意外,天界神仙随意变化,自然用不着修饰,所以倒是头一次见到仙人做胭脂的。看着天悬在她的指点下细致地做这些东西,忽然便想起那一日见女雯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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