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轻轻地下,昨夜的一场屠戮在雪的静谧下已然荡然无存,只余下白蓝宫倾塌的擎天柱和伤痕累累的地面。
而只一墙之隔的这座庭院还依旧完好,飞雪对这片春色似乎毫无影响,千叶蝶灿烂如火的花朵摇曳在雪风中。易可木望着这些不合时令的花儿微微出神,因为昨夜一场恶斗,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窗外寒风送来一阵阵雪香,他忍不住轻微咳嗽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栾栾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她抬起头,看见易可木萧瑟的背影,顿觉一股凄凉,她抱着双腿,将脸埋在膝盖里,嘤嘤地抽泣起来。
“你醒了。”易可木见她恢复了气色,走到床边将她扶起。
栾栾打开她的手:“不要你管。”
易可木无奈地笑笑。
“栾栾妹妹醒了?”天儿端了饭菜来,一边布置一边道:“义父差人送来了饭菜,公子先吃一点吧。”
“秦老板来了?那正好,我有事与他说。”
“义父已经按公子的交代向全城发了公告,白蓝宫昨晚的内乱已然平息,那些个大人们还在缠着义父谈昨晚之事,怕暂时走不开。”
“秦老板做事向来稳妥,只可惜,他的太平日子怕是到头了。”易可木道。
“公子为何如此说?”天儿奇道。
易可木笑笑:“你也看到他处事的手段,能在一天之内抵住悠悠众口,你当他只是一个商人吗?”
“这……”
易可木挑了清淡地饭菜放到栾栾床边,见栾栾依旧蹲在床上生闷气,不由笑道:“累了一夜,白日也被你睡了过去,你难道不饿?”
栾栾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饭菜,哼了一声,不说话。
“栾栾妹妹怎么了?公子欺负了她不成?”天儿走过来,茫然地看着易可木。
易可木轻咳了一声:“天儿,休要乱说,我哪里有欺负栾栾,是她自己还在伤心罢了。”
天儿更茫然了:“既然知道栾栾妹妹在伤心,公子为何不宽慰她一番?”
“这个……”易可木斟酌了一番,“似乎是有些道理。”
“易、可、木!”栾栾一脸黑线,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朝他砸去。
易可木伸手敏捷地接了,看着天儿道:“看来不用宽慰了,有力气砸人,估计也有力气去管白蓝诺的死活了。”
天儿一愣,忍不住笑了。
栾栾本还在气头上,眼角也还湿着,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有了光彩:“你说什么?大石头,大石头在哪里?”
易可木耸耸肩,“吃了饭,我就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栾栾不依。
易可木一挑眉:“天儿,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是先吃饭,还是先闹别扭。”
易可木走出去,竟是在门口随手布下了一个结界。
栾栾这下急了,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迅速无比地扒了两碗饭,就蹦到门口大叫:“我吃好了,死木头,快让我出去!”
易可木笑笑,撤了结界,道:“白蓝诺就在隔壁,你不必着急。”
隔壁?
栾栾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隔壁房间。
天空还在下着小雪,但是所有的窗都敞开着,白蓝诺如往常一样,拥了半张狐裘坐在窗牖下静静看着后院那一株红梅绽放,他身前的矮几上,紫砂壶里的水已经沸了,但是他仿佛忘了一样,仍在发呆,寥寥的水雾让他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大石头,你没死?”栾栾奔过来,扑到白蓝诺身上仔细地瞧。
白蓝诺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盖着的狐裘毯子也滑落了一大半,他未曾想到栾栾会突然冲过来,不设防下被栾栾扒开了衣服,吓了一跳。
咦?
栾栾看着白蓝诺洁白无损的肌肤,不由奇了:“一点伤也没有?”
咳。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栾栾尚未意识到这种姿势的不雅,她茫然地看着易可木:“他身上没有伤,难道我昨夜只是做了一个梦?”
易可木皱着眉将她从白蓝诺的身上提了下来,“你倒是还真会想象,你看他脸色白得像张纸一样,还会有假?你这样莽撞,也不怕把他压坏了?”
“我——”栾栾叽咕着,不知说什么好。
白蓝诺优雅地整理好衣衫,随意披了一件紫色的外袍,将紫砂壶中的水用来沏了茶,他抬起头,正看见栾栾蹲坐在矮几的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由含笑道:“突遭变故,未能招待好各位,还让姑娘替我担心,真是过意不去。这是天华山的寒雪香,需要用冬季的雪水烹煮,姑娘尝尝。”
白蓝诺推了一杯香茶到栾栾跟前,又为易可木和天儿分了两盏,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白蓝诺优雅从容的样子像极了东境龙泽的世家子弟。
“大石头,你没事吧?”栾栾看看杯中打旋的茶水,再看看红梅映衬下那张苍白的脸,幽幽道。
白蓝诺呷了一口茶,抬眉,“已无大碍。”
“可是……”栾栾还是觉得不对。
易可木呷了一口茶,道:“城主既然不愿提起,那易某也不再追问了,只是不知城主昨日将我等扣留在此,到底为了何事?”
白蓝诺道:“昨日之事也是我始料未及,我未曾想顾城包藏祸心,趁我白玉城空虚之际叛变。索性顾城虽被妖魔控制,但终究有些许灵智尚存,否则,白玉城昨夜时候便已成一座死城了吧。”
“是啊。”易可木也叹道:“如若不是那魔头将攻击范围限定在白蓝宫,那么白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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